梁京就在这样荡悠悠的音乐里,慢慢向疲惫靠拢,歇了一个已经晚了的下午觉。
屋内开着冷气,她睡得自在极了。
……
她是被人恶作剧,拿她的发梢挠鼻尖,一个喷嚏给弄醒的。
起床气呜呜地,梁京甚至还以为家里。
“起来,屋子都被人搬空了,梁二小姐。”
章郁云拿手里的花赶她,花束上有吸附的水,滴到梁京脸上,好凉,瞬间给她冰清醒了。
梁京浑浑噩噩盘腿坐在床上,看清眼前的人,才想起来他们在哪。
章郁云说,大门敞着,二门开着,人缺心眼地在房里躺着。
也就是在这里的老民巷里。否则,你身首异处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梁京穿的是牛仔背带裙,盘腿很不雅观,即刻从床上下来了。
抻抻裙角,她这发现,外面全天黑了。
她睡了两个小时。章郁云都回来了。
他手里捧着束花,鲜艳的红玫瑰,梁京盯着他看,某人:“别误会,是庆祝乔迁。”
说完,叫梁京找花瓶插起来。
“很抱歉。没有花瓶。”
章郁云一脸风暴,“那花怎么办?”
梁京去厨房间找烧水剩下的空矿泉水瓶,她试着建议捧花人,把塑料口剪掉,暂时养在这里,她明天回去拿花瓶。
章郁云:“你干脆把我剪了吧!”
他不满意梁京的将就。
“那怎么办?”梁京问他。
“现在去买!”他暴躁地把花扔进梁京怀里,转身进堂屋,随后一阵笃笃地上楼脚步声。
*
某人重新下楼时,外套、领带全脱摘了,袖口散卷着。
他看到梁京在门口穿鞋,直觉有点不好,“你干嘛?”
“买花瓶。”坐在门槛上的小人头也不回。
里面站的人知道这是生气了。
“别买了,急吼吼地买一个我也不满意。”
门槛上的人愤恨一回头,“要即刻去买的是章先生,不要买的还是章先生,您又如何笃定我买的您不满意呢!章先生要什么价位的,什么样子的,或者干脆像衣服分门别类那样,拍个图片给我,我这人笨,但套公式的活我还是会做的!”
真生气了。章郁云好气又好笑地走近她,楼上的光景他看到了,二小姐连床都给他铺好了,乖乖,受宠若惊得很。
但是,“什么叫套公式的活,我是怕您二小姐吃醋啊,生气啊,才没敢叫方秘书经手,才劳烦您的呀。”他学着她一口一个“您”。
“花是我买给你的,你板着个脸,说插那塑料瓶里。请问你哦,有你这么不解风情的小姑娘嘛,啊?!”
“你说是庆祝乔迁的。”车轱辘girl又来了,刻板死犟还抠字眼。
“好了。你别招我了。”章郁云气得太阳穴疼,拉她起来,梁京手机没电了,手里还捏着个零钱包,脚上的鞋子穿好了已经。
他叫她脱掉,梁京不依。
某人干脆去捞她的腿,替她脱,两只鞋子,四仰八叉地被他丢到地上。
他扶她站好,“没人第一晚就吵架的。”
第47章 、午夜飞行(2)
章郁云问梁京,你这零钱包里多少钱?
梁京知道他要笑话她,老实告诉他,四百五十块。
“你四百五十块,和我挺腰子吵这么久?”
“……”梁京仰着头,认真问他,“那四百五十块的花瓶是真不配装章先生的那些花吗?”
“我饿了,吃什么?”快快打住这个话题罢,章郁云说放过那束花,不要它也罢,讨论讨论人生大事,
比如今晚吃什么。
梁京虽说在梁家身份不体面,拿不上台面,但总归在老太太身边娇滴滴养了这些个年,她们身边又有个住家老保姆一直跟随。
想也想到,这老幺姑娘做不来什么家务事的,更别提下厨房。
果不其然,二小姐说,叫外卖吧,拿她这四百五十块。
她是真的跟谁学谁,如今拐着弯噎人的本事见涨。
章郁云横她一眼,
“您又不同意?”
“圆圆,我说过和我贫嘴没好下场的。”章郁云觉得心就像那北风刮破的窗户纸,他料不准,哪个风头紧一点,那纸豁开个大窟窿,然后屋子里就没个样子能瞧了。
“那出去吃!”梁京小声嘀咕,这不算贫嘴了吧。
“……”
“……”
一时间二人就这么在堂屋中间站着,面面相觑。
良久,章郁云发言,
“唔,我提前为我以后的日子哀悼一秒钟。”
说罢,章某人洗手作羹汤了。
因为他一不接受外卖,二不想出去吃。
厨房里所有的吃食、饮料、水果、酒水都是方秘书叫人配好的。
章郁云揭开冰箱,拣冷鲜里的鲜货开始吃。
他用一分钟不到的时间,想好他要做的快手菜:
奶油青口贝
油麦菜
白灼基围虾
又对梁京补充,如果你想吃肉的话,可以再解冻块牛排。
不会做饭的人猛摇头,够了,一切听输出的。
这么个窄仄的小厨房,被章郁云一声令下,追加了几百万的维修改建费用,再来装修费用,麻雀虽小五脏俱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