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门的那一瞬间就闻到浓烈的酒精味了,没让她想到的是,门前立着三个男人,
章郁云喝醉了!?
许还业见到自己的员工,“嗨,意不意外,惊不惊喜?”
“小妞,你男人喝醉了。”这一路都是许还业给搀扶过来,巷子也开不进车。
他现在热得一身汗,要不是怕梁京架不住章郁云,他早推她身上去了。
该谁的谁要去。
好好地独门独院清净别墅不住,想不开,住到这个鬼地方来。巷子那么深,许还业都怀疑脚上能随时蹭到狗屎。
“房间在哪?”他想快点撂开手。
梁京指指里面,面上与落后几步的秦晋对视,后者还算友好地跟她解释,“晚上供应商多,他没招架得住。”
那头的许还业,踢开虚掩的门,明间的光亮足以看清东边一间是间卧房,直接把人给弄进去了。
“不是,”梁京跑着跟进去,“他的房间在楼上,许总。”
1997的话听起来正经极了。
是,没错,他们有目共睹,眼前的一切陈设都是女孩子房间的样子。
铁艺单人床,床上的四件套是粉色白色格子的,床边的脚毯也是长毛白色的。
室内还飘着淡淡的女士香水味,
清淡的后调,雪松和白麝香。
但是,“谁还有劲扶他上楼啊,我管他呢!”许还业简单粗暴地把章郁云往梁京床上一丢,完事。
第49章 、午夜飞行(4)
许还业真得热了一身汗。
他走到空调出风口下,径直对着吹了有半分钟,梁京也没声息地看了他半分钟。
最后,他端正好领结,背着手从1997的“闺房”里退出来了。
秦晋这人最有分寸,他待谁都极为地君子守则。他没跟着进屋,在院子里打量东南隅的那块藤本花架,顺带着帮梁京把倒地的花露水瓶扶了起来。
院子里,冷静清幽,秦晋听到梁京同许还业不快的口吻,“许总,您就是故意的!”
“故意什么哦?”许某人拧眉。
随即,让女主人少废话,“我一路背他回来,要力气的,去,给我拿瓶水!”
梁京穿一身中规中矩的短袖长裤居家服,梳洗完毕,白皙清秀一张脸,长发散在身后。她听了听神,终究还是去厨房给他们拿水了。
许还业嗤笑出声,他低声朝秦晋说,“这个世道处处是丛林法则。”
章郁云吃许还业,许还业吃梁京。得、回头,“人家小妞吃大鱼。”
许还业生怕秦特助吃不透其中玄机,“分房睡哦,太有意思了。”
秦晋面上纹丝般地松了点情绪,好像并不响应许还业的乱弹琴,“一个愿打一个愿挨,又碍着你什么事了?”
不碍我鸟事,但是……
秦晋是章老先生一路养护过来的人,算他半个章家人都不为过。从前,章郁云的那些风月花边,没一次逃得过老爷子说教的。唯独这回,这回老爷子是自己知道的,秦晋只字没提。
原先许还业觉得秦是看清形势了,投靠章郁云,他们算是互惠互利。
可是着实不像他的性格,不像他秦某人一直穷清高的性子。或者,换个解题思路,会简单许多。
日光之下,并无新事。
月光下,也一样。
梁京拿来两瓶矿泉水,一瓶给了许总,一瓶要给秦先生,
后者没要,只把手里拧好瓶盖的花露水还给她,旋即,说他们告辞了。
梁京送他们到门口,秦先生立在门口台阶上,回头问梁京:
“这小楼有多少年?”
梁京诚实地摇摇头,她不知道。这种榫卯加砖砌的青瓦黛墙小楼活了多久了她不知道,能再屹立多久,她也不知道。
眼前,它结结实实存在着就够了。
问话人也不多问了,他们身影归拢到黑色里去前,秦晋认真关照梁京,“锁好门。”
*
是,梁京依言照做。
然后没头苍蝇地再跑回自己房间,床上的章郁云憩息地轻悄悄。
他会喝醉?
梁京看着他平和懈怠的形容,才俱实地感受到,哦,原来章郁云是凡人。他也会醉。
只是……
他要在这里一直睡到天亮?
梁京趴在床尾,清清嗓子,试着喊了他两声,唤他的名字,不再是章先生。
没人回应她,章郁云睡着了。醉着了。
床尾的人无声地叹了口气,足足这么盯望着床上的人有十分钟,久到她快灵魂出窍了,才想到去投块热毛巾,泡了杯柠檬蜂蜜水,
“章郁云?”
“嗯?”床上的人,低迷地冷不丁地,应了她一声。
梁京骇了半跳,连忙搁下手里的热茶,再抖开热毛巾,“你醒了吗,醒了你就自己擦呀。”
有几秒钟,梁京甚至怀疑他装醉,总之她心目中的章先生一直是金刚身金刚心的。
没人回应她,梁京有点怕他捉弄她、欺侮她,促狭地把热毛巾跟丢垃圾般地丢到某人的脸上,清楚地听到他,“噢……”烫到了。
某人本能地扯掉脸上的糊东西,骂了句脏话,翻了个身继续昏睡。
他的皮鞋要蹭到梁京的薄被上了。梁京扽住他的腿,眼疾手快地替他脱了鞋,这一次挨他身边近了些,“章郁云,你如果敢装睡,你就死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