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师兄,你这两天去哪儿了?”沐清徽问道。
“那天我去追师妹,但是离开客栈不久就发现有蹊跷, 想要回头时被人偷袭,迷迷糊糊地应是睡了好几天,再清醒的时候就在前头的巷子里,刚出来就看见你了。你没事吧?”柳随风问道。
“她很好。”回答的是君九倾。
“没跟你说话。”沐清徽不悦道。
君九倾回头看了沐清徽一眼,明显也不太高兴,那不甚友善的目光甚至让沐清徽心头微颤,可她并不像过去那样由着这人瞪自己,便索性睁圆了双眼瞪回去。
君九倾心里实是恼的,却不愿在柳随风面前失态,只将心气压下去,拉起沐清徽就往人群里走。
沐清徽猝不及防,试着几次都没挣脱开。此时他们身处闹市,不便动手,她满脸不情愿道:“你干什么?放开。”
“你不就是想出来散散心的么?这不正好?”君九倾只将沐清徽的手握得更紧,道, “我不多说话,你只当我不存在就行了。”
“那你先放手。”
“没必要。”君九倾将沐清徽往自己身边拉了一些,“跟我在一起就让你这么不自在?”
“不是不自在,是讨人嫌。”沐清徽又挣扎了几下,终于从君九倾手中挣脱开。
此时柳随风上来,见沐清徽有些委屈的样子,伸手横在她与君九倾之间,正色道:“君九倾,你别乱来。”
君九倾全然无视了柳随风,目光始终落在沐清徽身上,道:“阿难总会出现,与其时刻愁苦着,还不如放松一些,你逛你的,我不扰你。”
说完,君九倾往后走了一些,好让沐清徽不看见自己。
柳随风自是看出了这其中的不可说之处,他虽难免失落,但仍柔声问沐清徽道:“你没事吧,沐师妹?”
沐清徽垂着眼沉默多时,像是没听见柳随风的话。
“沐师妹?”柳随风见沐清徽的右手有一只住着左手,以为她受伤了,一时气道,“他伤着你了?”
见柳随风要去找君九倾算账,沐清徽忙拉住他,道:“没有,我只是在想一些事情。”
“若有需要,你可以随时告诉我,我一定会帮你的。”柳随风见沐清徽始终不见愁容,只以为是君九倾的存在让她如此苦恼,他心下一横,握住沐清徽的手,道,“我带你走,不去看他。”
沐清徽正因柳随风的举动而吃惊,君九倾已将她拉到了自己身后,像方才那样拦在她和柳随风之间,道:“这就是叶天英教你的?对姑娘家动手动脚?”
“君九倾,你既然当年炸死,杳无音讯,何必如今又出现?你这样做会连累沐师妹的。”柳随风义正言辞道。
君九倾冷笑一声,道:“要不要连累她,是我的事。要不要被我连累,是她的事。与你何干?”
“你连累了沐师妹,我就不可能坐视不理。”
“你们什么关系,你就要为她出头?”
身前二人陷入争论,沐清徽却在喧闹嘈杂的人声中听见了昨夜那怪异的音节,像是溪水一样流入自己耳畔,洇进思绪里。
有一个奇怪的声音逐渐占据了她的思维,虽然艰难但还是慢慢地控制了她的身体,甚至于在那奇怪的声音蛊惑下,她开始运转内息,突然向面前的君九倾打了一掌。
沐清徽还没看清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她就在那难以抵抗的声音趋势下拔出了君子剑,剑芒亮起的那一刻,她听见君九倾的声音,是在叫她的名字。
周围的人已经被吓得四散,沐清徽因为方才君九倾的那一声而顿住了身形,残存的理智让她跟失控的身体做着最后的斗争,整个人的思绪像是被彻底撕裂开来,她分不清究竟那一个才是真正的自己。
君九倾发现了站在一处屋脊上的阿难,她的手中拿着一枚叶片,正兴致勃勃地看着长街上发生的混乱,眉眼里尽是胜利者的姿态。
见君九倾发现了自己,阿难这一次并不急着脱身,她拈着手中的叶片故意把玩起来,随后轻轻一吹,叶片从她手中脱落,被吹过的风带到了君九倾脚边。
“游戏才刚刚开始,有意思的还在后头呢。”说完,阿难纵身跃下屋脊另一头离开。
君九倾反应迅速,箭步冲去沐清徽身边将她瞬间瘫软下来的身子抱在怀里,关心道:“怎么样?”
手中的君子剑落在地上,沐清徽却推着君九倾要和他拉开距离,无奈她确实没什么力气,这动作做来毫无效果。
君九倾直接将沐清徽打横抱起,速速往客栈走去。
这一切发生得太突然,柳随风反应不及,只能眼睁睁看着君九倾抱了沐清徽离开,他只觉得心头一沉,但见到地上那片叶子,他仍是好奇地捡了起来,一并拾起君子剑,匆匆跟回了客栈。
柳随风没想到君九倾抱着沐清徽的脚程都那么快,当他回到客栈时,君九倾已将沐清徽安置在了房中,而且连怜不知什么时候到的,正为昏迷的沐清徽把脉。
“怎么样?”柳随风焦急道。
连怜的眉头皱到了一处,摇头道:“看不出来。”
“什么叫看不出来?”君九倾明显着急了,颇有些质问的意思。
连怜给了君九倾一个白眼,道:“是我才疏学浅,看了那么多医术毒典,竟是没看出了来她有任何问题,脉象正常得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