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知道贵妃为何选中了这个小小的昭仪发难,却并不妨碍太后要保下李茹。
慈宁宫中皇后正给太后请了安。
“这个李昭仪是谁的人?”太后发问。
皇后回:“李昭仪是潜邸老人了,不过一向老实本分,并未投靠哪方。”
“既然住在钟粹宫,就和宁妃、顺妃没什么关系?”
“这……怕是没有。虽然李昭仪对宁妃很是讨好,可淑、宁、顺三人是铁板一块互为依仗,前朝又有大皇子宁渊,这三个虽然平时不声不响却一直稳坐钓鱼台。一个不受宠又没什么背景势力的昭仪,恐怕入不得她们的眼。”
太后点点头:“这贵妃是非要在后宫搅风搅雨,虽然现在看来这李昭仪没什么问题,还是要多加留意。罪人所那边,你去一趟吧,毕竟是后宫之主,这些事理应由你主持。你在,哀家尚可放心,要是任凭程纤随意栽赃,这后宫就得乱了套了。”
罪人所在皇后偏僻处,和其他年久失修的冷宫也差不多。李茹被软禁在一处狭窄的房间里,除了没人伺候,吃食差些倒也没受什么罪。
“皇后娘娘何时来?”李茹不知道是多少次这么问守门的太监。
“不急。”看守太监总是拖长声音阴阳怪气的回答。
“本昭仪问话,你竟然如此回答!”
性格再软的人也有脾气,随着时间的流逝李茹越来越心急,便忍不住对看守太监疾言厉色。
“瞧您说的,咱们虽然是奴才,却也没得罪您李昭仪啊,您与其在这里抱怨,不如好好想想该如何保全自身才是。”
“本昭仪从未做过愧对良心的事情,何必担忧自身,皇后娘娘公正仁慈定会还本昭仪一个公道。”
守门太监只是冷哼一声,然后就不再言语。
皇后很快来了,进了罪人所,听了李茹的自辩,然后安慰两句便准备离去了。
“皇后娘娘,不知臣妾何时能出去?”李茹问,“公主说过两日会进宫看望,臣妾不想让她知晓这些事情。”
“出去?”皇后愣了一会,“你放心,本宫自会还你清白,这后宫中毕竟还是有法度的。”
李茹便安心了:“劳娘娘费心。”
皇后朝她点头一笑出了门。
翊坤宫中一向是欢喜热闹,可近来宫中的奴才们却不敢多说一句多行一步。贵妃成日里昏睡,醒来也一声不吭,谁叫也没反应。有时又突然发起疯了,打砸东西见着人就大喊大叫说有人要害她。东西也吃不下,全靠贴身宫女将汤水灌进去。
皇帝自贵妃病了便不再上朝,乾清宫也不回,成日在翊坤宫守着,也时常垂泪,不过几天时间竟然眼看着就消瘦不少。
“纤儿……纤儿你应一声,你这样朕心疼……”
陈甫躺在床外沿,满脸憔悴的抚摸着程纤的头发。
“瞧你的头发,都干枯了……你不是最爱美的吗,纤儿……纤儿你应朕一声。”
“陛下。”老太监刘德悄没声的弓腰走进来。
陈甫侧过头去:“何事?”
“罪人所……出事儿了。”
陈甫眯起双眼:“总算是耐不住了……出去说,别扰了贵妃。”
刘德跟着皇帝一起走到了外间,陈甫还没发话,刘德就噗通一声跪下了。
“陛下,奴才没用,李昭仪她……她上吊死了!”
“什么,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昭仪本来在罪人所待得好好的,我等奴才虽然审问过,那李昭仪却执意不肯认罪。陛下您发了话,说要亲自去审李昭仪,在此之前不得有任何人去探视。可是今儿……今儿……”
“今儿怎么了!”陈甫一拍座椅。
刘德吓得匍匐在地:“今儿皇后娘娘去了,皇后没让咱们的人进去,也不知道和李昭仪说了什么。走的时候李昭仪还好好的,可谁知道半夜竟然用腰带在房梁上吊死了。等守门太监早上去送饭……这……这舌头都长了……”
陈甫胸中一股气冲得他难受:“就没人告诉她朕的旨意?!”
“陛下,奴才给守门的太监再三交代,绝没有人敢违背陛下旨意的。可是皇后娘娘说……”
“她说什么了?”
“她说……皇后本是六宫之主,后宫无事不可过问,守门太监们不敢……不敢拦。”
“岂有此理!”陈甫气急败坏,“这个……这个贱人!”
刘德惊恐的抬起头来:“陛下!”
“怎么,”陈甫双眼一瞪,“朕骂错了?她郑宜人就是个贱货!”
刘德一脸紧张:“陛下……还请陛下慎言,恐怕隔墙有耳啊!”
“隔墙有耳,难不成她郑家的耳目还能安插到翊坤宫来?!”
“这……”刘德苦着一张脸,“奴才不敢胡说。”
陈甫气过一阵,也回过神来,自顾自的点点头:“不错,你不敢说,可贵妃如今成了这模样,看来翊坤宫也并非铁板一块……”
“陛下,”刘德轻声道,“李昭仪自己个吊死在了罪人所,这线索已经断了,接下来如何处置还请陛下定夺。”
陈甫深吸一口气,问:“那李昭仪房里搜出来的东西都烧了?”
“回禀陛下,”刘德一副老实憨厚的模样,“都烧了。”
“那贵妃为何还不见好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