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白苏,醒醒……你醒醒啊!”
不管钱云来怎么推搡,卫白苏也没有半点反应,倒是外面的响动越来越近。
“这儿有个洞!”
“进去看看吗?”
“这般小的山洞,能容下人吗,不然咱们先去禀报一声,多叫些人来,若是里面有个什么毒蛇鼠蚁的也好有个照应。”
“这……”
外面两人正在犹豫时,钱云来却突然听见了一阵盔甲碰撞之声。
“你们在干什么?”一个男人粗哑的声音响起。
“两位侍卫大哥,我们在这儿发现个山洞,正商量着要不要进去看看。”
“山洞?”
钱云来心跳加速,她赶紧扑到卫白苏身上……刀……刀呢?她记得卫白苏还带着一把匕首的。
“这样吧……”粗哑的男声道,“这洞深不见底,你们这些小太监进去恐怕出事,还是我们兄弟两个进去,你们去别的地方看看吧。”
“那便多谢两位大哥了。”
“好说,都是为主子办事罢了……”
这山洞深而蜿蜒,外面的人要进来却也花不了太多的时间。卫白苏还是昏昏沉沉,钱云来从他怀里掏出了唯一一把匕首,又犹豫的看了一眼躺在地上脸色苍白的卫白苏。
山洞很深,最里面还有个地洞,将将容得下一个人,若是不仔细搜索,是不易被发觉的。钱云来愧疚了一瞬间,最终还是一咬牙拖着断腿跌跌撞撞的朝山洞深处走去。
钱云来从来冷心冷肺,况且别人的性命怎么有自己重要。是,他卫白苏是一颗真心,炽热到钱云来都心动,可那不是对她。钱云来心里一清二楚,所有情意,所有不悔都是给另一个人的。那个绝代风华的女人,卫白苏念念不忘的的钱云。
今日命悬一线,若是她侥幸活着而卫白苏死了,钱云来立誓一定为他报仇。若是他们两个都死了,那也算成全了卫白苏死也要和原身死在一起的心意。
钱云来艰难的缩在地洞中用一些泥土枯枝将自己掩饰,然后就紧紧的握住手中的匕首,就算死……她也要拖个一起死的。
山洞中,脚步的声音尤其清晰。
“果然在这儿。”
“只有卫白苏一个人?”
“动手吗?”
“……你先进去看看,他们一起掉入河中说不定还在一起。”
脚步声越来越近,钱云来的心也跳得越来越快。
“没人。”
钱云来松了一口气。
“是吗,我看看。”
脚步声一下下仿佛踏在钱云来心上,忽然它停住了。
一声轻笑,然后是长刀出鞘的声音,钱云来握紧了手中的匕首。
“唔……”
“是谁……”
两声重物倒地的声音。
“娘娘……”卫白苏的声音在钱云来头顶响起,“卑职……救驾来迟。”
钱云来猛的抬起头,卫白苏目光复杂,钱云来还来不及细看这眼中所含的意味,卫白苏却脱力的跪倒在地。
“卫白苏?”钱云来惊呼一声。
“别怕,”卫白苏俯下身,将钱云来从地洞里抱出来,“此处不可久留,卑职带娘娘离开。”
“你的伤……”钱云来靠在卫白苏的颈旁,一眼看见了他背后的伤口。
“没关系……走吧。”
远处一大片四散搜索的人,卫白苏将那两个死去侍卫的衣服扒了下来给自己和钱云来换上。
“我们去哪里?”钱云来问。
“先离开再说。”
一路跌跌撞撞避开搜查的众人,钱云来和卫白苏相互掺扶着不知道走了多久,直到天完全黑了才远远的看见了一栋农家小舍。
“有人吗?”钱云来被卫白苏扶着上前叩门。
“谁呀?”一个老者的声音响起。
“老丈,夜深无法赶路,小女子可否借宿一宿?”
头发花白的老农走到院子里,隔着院墙看着钱云来和卫白苏。
“你……你们这是?”
“老丈别怕,”卫白苏语气诚恳,“我们都是安分守己的人,我这里有些银两,还求老丈收留。”
一块碎银子递过去,老头明显松动了。可看着高高大大充满压迫感的卫白苏,和他腰间挂着的那把刀,老头还是有些犹豫。
“这半夜三更的,你们从哪里来的?”
“老伯伯,”钱云来明白老者的顾虑,当即泪光闪闪柔声软语道,“我们夫妻是出去拜访亲戚的,可是半路遭了贼,幸好我夫君有些拳脚功夫,这才护着我逃出来,老伯您就发发善心吧。”
听见钱云来说他们是夫妻,卫白苏扶着她的手不由得收紧了一下,可很快又反应过来急忙松了手。
大概长得好总是占便宜,老头对着钱云来的苦苦哀求也软下了心肠,犹犹豫豫的开了院门让两人进了屋。
“老头子,是谁呀?”一个干练精明的老妇人披着一件破棉衣从里屋走出来。
“是一对夫妻,”老头将院门重新拴好,“说是走亲戚的路上遇了山匪,老婆子你去将狗儿的屋子收拾出来,让他们住一晚。”
老妇人警惕的打量了一番钱云来和卫白苏,这两人虽然狼狈,可那长相气度老妇人一辈子也没见过,心中不由得惴惴不安。
老妇人将自家老头扯到一边,悄悄问:“老头子,这两人可信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