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奕不动声色地挡在了戴漪身前, 巧妙地将他们俩分开。
“嗯。”戴漪轻声应道。
戴越咬牙,握拳, “姐姐在宫中受苦了。”
戴漪选择保持沉默,说是受苦,其实不然,宫中好吃好喝供着,日子倒是没那么酸。
如今掌权者已然翻转了局势,戴漪默然望着天,有些怔然。
祁奕握紧了她的手,只是这般静默,却也胜过万语千言。
戴漪悄然勾唇,眸光流转间, 不胜风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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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带我往何处去?”戴漪见好似出了皇城,不觉然有些困惑。
“去凌国。”祁奕拥紧了她,拽着马缰,疾驰在石板路上。
戴越同初亦领着其他暗卫紧紧跟在其后。
到了一处医馆。
戴漪狐疑地盯着祁奕,果不其然,他的白衣的左肩竟是隐隐地渗出了血色。
“你……”戴漪察觉到祁奕眼中专注的神情,故意出声问道。
“嗯。”祁奕轻应。
戴漪不悦地蹙眉,这般是何意?
“快些去罢。”戴漪兀自下了马,拉着他的手往医馆里走。
“姐姐……”
戴越脸色一变,想要上前,随即被初亦拦住。
“怎么?”戴越疑惑地注视着初亦。
只见初亦淡然启唇:
“殿下寻到娘娘不易,还是莫要打搅二人共度好时光了。”
戴越一时间语塞。
“……”
“吁——”一个女声伴着马蹄声戛然而止。
戴越闻声回过头,正好瞧见一身嫩黄衣裳的初蕊跃身下马。
初亦淡淡望过去,初蕊今日将长发高高束成马尾,整个人愈发飒爽英姿。
她斜睨了初亦一眼,也不多话,随即径直走向戴越,“今日可还顺利?”
戴越略微扬眉,点了点头,“殿下已然接到了。”
“甚好。接下来有何打算?”
“如今引出了祁阔的野心,是时候到凌国去了。”初亦抱臂上前,插话道。
初蕊恍若未闻,只是将目光定在戴越身上。
少年认真又端正的神情,她很是喜欢。
不像初亦那般,时而太过嘴欠。
医馆内的医者是一位年迈的老者。
他看了看戴漪,又看了看祁奕,最后盯着二人交握的手看了许久,叹道:“既是小两口过日子,又何必打打杀杀动手呢?”
戴漪察看着祁奕被包扎好的左肩,一愣。
还没来得及解释,就被祁奕顺势捞进了怀里。
“大夫说得是。”
祁奕一本正经地点了点头。
戴漪愕然地望向他,是什么是?
不是她动的手好吧!
“如今这伤势,公子还是莫要小瞧,稍有不慎落下病根,便会时常牵连左肩。”医者拢了拢袖子,语重心长道。
“那该如何是好?”戴漪闻言,也顾不得方才自家太子殿下闹出的乌龙,有些担忧地问道。
第65章 坚定心意
“在鄙舍休养几日……”医者说得意味深长。
“不必。”祁奕眸光一冷, 单手揽紧了戴漪, 随即带着她出了门。
戴漪推拒,蹙眉道:“你的伤也不顾了?”
“比起伤,我所看重的,是你的性命。”祁奕缓缓启唇,目光灼灼。
戴漪心下一个咯噔。
“方才那大夫……”
“欲取你性命之人,自不会多留。”祁奕说罢, 拉着戴漪出了医馆。
戴漪回眸不经意间,瞥向医馆门前, 果不其然, 门缝间有一告示缓缓飘落。
那告示上,绘染着一人的模样, 戴漪走近一看,那眉目, 的的确确绘制着自己的画像。
戴漪一时间不禁攥紧了水袖。
与此同时,得着自家殿下许可的初亦提着长剑踱入了屋中。
“若是杀人灭口,只会暴露行踪。”戴漪犯愁,叹了一口气。
祁奕握紧了她的纤纤艺指,默然与她对视。
戴漪抿唇,拂袖躲开。
天色昏暗。
戴漪静默地看着祁奕兀自在前头走着。
“此处是何地?”戴漪终是出声打破了这僵局。
身后跟着的初蕊进一步跟上,道:“出了皇城,再行几日的水程,便可往凌国去了。”
戴漪凝眉,“这一切, 都是你们早就安排好的?”
就连自己,也被利用其中了么?
戴漪回想起出嫁那日,自家娘亲的叮嘱,心中幽然升起一阵没来由的凉意。
敢情从那时开始,自己早就被祁奕掌握在手中,这辈子,都逃不开了。
对上祁奕转过身的幽深的目光,戴漪蓦地多了几分退怯之意,此番上了船,便知晓此生再没退路。
“漪儿,过来。”祁奕缓缓启唇,深邃的眼眸多了几分墨般的深沉。
戴漪望着头顶幽冷的月光,唇畔紧紧地抿得紧紧的。
祁奕的眼眸愈发深沉了起来。
戴漪侧过头,看见戴越,初蕊和初亦都上了船板,后头的兵马亦是登上了其他的船只。
一步一步踏上船板,戴漪远远地望着祁国的边城,眼目有流光溢彩。
一行人井然有序,虽是寂静无声,无形之中又是一种别样的气势磅礴。
不知怎的,明明是逃亡,戴漪总觉得这情势像是随时有一种能卷土重来的预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