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了二十分钟左右,中途等了两个红灯,他们到达万达商城。
陶然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
“等等,”沈临抓住她的手腕。
他手掌大,手指修长,手温不冷不热,甚至有些冰,触感格外明显。因为抓住她的原因,腕骨位置骨感显然。
以前跟他呆在一起的时候,陶然时常特别注意他的手。
这样一双修长漂亮的手,适合弹钢琴,然而沈临与这个有着高贵特征的乐器并没有什么关联。
陶然收回思绪的同时,也一并甩开他的手。她甩的动作和手劲都过于大,沈临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还真就让她给挣脱开了。
他看了一眼自己空落落的手,再看向一脸气愤的陶然。他活动活动手,说:“不说点什么?”
“说什么?”
“比如晚上几点下班,我来接你。或者晚饭怎么解决?”
“关于下班这点,你比我了解。”
这几天但凡轮到陶然兼职,沈临必定等候和接送她上下班,不管陶然呈现什么态度,如何反抗,他总有方法全程送她。
如果陶然有固定的经济来源,或许她可以任性地避开他,大不了兼职不做就是了。
但是现实问题摆在面前,容不得她任性,这个钱是她所需要的。而且上下班有明确的时间范围,一旦超过就是克扣工资。她不得不屈服。
“九点的时候我来接你,晚饭要吃什么,我给你送。”
前几次他也送过。原本一开始是他要带她去楼上吃,陶然拒绝,拒绝的原因也很直接,“我休息时间只有二十分钟。”
沈临并没有为此而有所困扰,他说:“我先点好,你到点了直接过来吃。”
陶然又找了个理由:“楼上太贵了,我吃不起。”
沈临倏的一顿,笑得很是苦涩,他过了好一会才说:“我来出。”
陶然油水不进,没有商量的余地,“不用了,我还不起。”
沈临叹气,“陶然,”
陶然别过头,不理他。
于是这次拒绝之后,沈临干脆在家做好饭,到点了给她送来。一开始陶然不肯收下。沈临也聪明,直接做好让助理送过来。
有助理这个中间人,事情变得顺利很多。
对方一脸为难,说她不接收,他回去不好交代。陶然自然不好拒绝,只能接下。
不过今天她有约,还真是不用他送。
“晚上我和同事约好吃饭,你不用送了。”
“同事?”沈临问了句,“哪个同事?”
他们整个大场分内场、收银和后勤,男女都有,总体属于一种平衡的状态。
今天路上不堵车,提前十分钟到,离打卡还有近二十分钟的时间。余光瞟了他一眼,陶然突然就想为难他,于是说道:“男同事,说了你也不认识。”
“哪个男同事?”沈临声音危险,眼睛紧紧地凝视她。
“你又不认识,而且,”陶然不看他,“也不关你的事。”
话音刚落,几声清脆的声音响起。陶然不敢置信地看他一眼,然后试图开门。
结果可想而知,车门当然早已被沈临锁上。
“说吧,谁?”说着,沈临拿出手机,打开一个文档,手指悠闲地划着。
陶然随便说了个名字,反正演戏就要有始有终。
沈临划着手机,从头到尾浏览了一遍。半晌好像才反应过来一样,将手机摆在陶然面前,“你说的那个谁,找出来给我看看。”
“找什么?”陶然一边好奇地看向他的手机屏幕,一边腹诽她上哪给他找这个不存在的人去。
等等,陶然像是不相信自己眼睛所看到的一样,她抓过沈临的手机,一边往下滑,而后越看越心慌。
花了几分钟,好好地看完了这份文档,里面全是她兼职所在店面的全部员工信息。陶然头皮发麻,目光凉凉地看向沈临,“沈临,你就是个变态。”
沈临一脸淡定。
陶然退出文档,不假思索地将文件删除,嘴里仍是念叨叨,“疯子,你肯定疯了。”
沈临全程地将她的反应与神情话语落在眼里,似笑非笑地说:“不用删,我电脑里还有备份。”
“你这是侵犯隐私。”陶然将手机掷向地毯。
沈临倾身弯腰捡起,毫不在意地说:“只要他们和你没有关系,这份文件有等于无,对他们并没有任何影响,怎么算是侵犯隐私。”
陶然看向他,“你比爷爷还要可怕。”
闻言沈临神色一黯,“别把我们俩一起比较。”
陶然内心复杂,黯然失色,说:“你们的做法有什么区别?”
“我跟他不一样,”沈临暂时不想跟她讨论这个问题,转而问:“那个人是谁?”
“告诉你你又想怎么办?”陶然说:“你想做什么?”
沈临神情淡淡的,口吻也是毫不在乎:“这个你不用管。”
“变态,”陶然嗤之以鼻。
沈临声音冷冷的,“你不想说也行,我总可以查出来。”
陶然声音有些飘,她觉得她这个玩笑并不好笑,反而是给一道墙捶了个洞,从而开了一个口子。
她想起沈临说过的:“你没有得选。”
她这时才后知后觉地颤了颤。
“今天是我兼职的最后一天,我约了杨嘉淇一起吃顿饭。”陶然冷静地说完这句话,然后又说:“你现在才想起管我是不是太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