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兹白私库颇丰,寻常公主都要到了出嫁的时候才能拿到实封,就像公主之位也要经过正式册封才能有一样。平时宫里的几个公主因是帝女,才笼统的称为公主,实际上并无封号,也非公主,一般到了快出嫁时才进行册封。
而崔兹白不同,她出生便封了兰陵公主,食邑两千户,比一些长公主还多,从小就拿实封,卢皇后也不管她的钱,就让她自己攒着。她在宫里长大,又才这么点,出宫也都是去亲眷家,哪里有花钱的地方?
她算术还不错,但是从未花过钱,也没人跟她提过多少钱可以买多少东西,所以对钱没有多少概念,不过她还是知道自己的钱可以买很多很多东西的!
王道姝很是不解,“竟陵公主怎么去的呀?”大公主不爱凑热闹,宫外有什么宴会她都很少去的。
崔兹白眨了眨眼睛,“就是跟那个李五郎呀,范阳侯家的那个哦。”
王道姝想了一会才反应过来,竟陵公主年初刚刚定亲,即将要下降的对象就是范阳侯的嫡次子李五郎。
说来李五郎和她家还有点亲戚关系,二叔祖母李夫人同范阳侯同出陇西李氏,并且李夫人的父亲和范阳侯的祖父是亲兄弟,李五郎小时候偶尔会来王家玩,王道姝等人见到他也是要唤一声表兄的。
见王道姝不答,崔兹白又自顾自的说了起来,“她买了好多东西呢,什么小零食呀,胭脂水粉呀,和有一些首饰。对了,她还给自己的马买了一副鞍鞯,可好看了!”言语间向往的很。
王道姝问:“那你见到那些东西了么?”大公主这是跑来找妹妹们炫耀了?不像她的风格呀。
“见到啦,大姐姐还给了我两盒酥饼呢。”崔兹白脸上的笑意怎么都藏不住,“不过呢,好像这些都是李五郎买给她的,她还跟我说她去了马行看马呢,不过她没有瞧中的。”崔兹白很喜欢骑马,自己就养了一大两小三匹宝马。
原来不是炫耀啊,是秀恩爱来了。
王青繁点点头,“马行哪能有什么好马,宫里的还不够你挑的么?”她年纪大些,去东西市的次数也多一些,哪里卖什么她都知道。
崔兹白不服气,“说不定那里就有一匹千里马等着我去解救呢!它可能只是恰巧没有碰到懂它的人。”
王青繁见说不通她,便笑而不语。崔兹白现在正在兴头上,是怎么都不愿听别人说的了,只能让她自己亲自失望一次才行。她曾经也坚信马行有宝马等着她去发现,现在还不是老老实实骑家里养的?
崔兹白又道:“不如我们过几天去西市玩玩吧?我还没去过哩!”她说了这么多的目的其实就是这个。
王道姝也很想去,不过她想的更多一些,“可是让谁带我们去呢。”王青繁有时会跟一群同龄的小贵女们出去玩,不过那些姐姐们才不乐意带她们这些小孩子呢。
王青繁提议道:“让大哥带我们去?”
“算了吧。”王道姝连连摆手,“他什么都不给我买,我要吃一块绿豆糕都不行。”
几人又商讨了几个人选,最后都被一一否定了,一个个唉声叹气的。
崔介衡好笑的望着王道姝因内心纠结而拧成一团的眉宇,“去东市有什么难的,我带你去不就好了。”
王道姝既惊又喜,不确定的抬头看他,“你可以去吗?”他是太子,年纪也不大,哪里能随意出门呢?
“多带些侍从不就好了。”崔介衡顺手把王道姝往上提了提,帮她跨过长信宫大门的门槛。
王道姝急了:“那怎么行——”那么多人跟着他们是去当猴子的?
崔介衡眼底划过一抹无奈,“知道知道,只让部分人跟着,大部分人都扮作在那游玩的人,还有一些人假装是和我们一起出来玩的,这样不就好了吗?”他也不喜欢出个门还要被人频频注视呢。
“那把我也要带上哦!”崔兹白郑重的表示。
崔介衡:“呵呵,我就不带你。”
“你你你!”
“你去告状啊。”崔介衡毫不在意。
崔兹白甩了甩袖子,“哼!我才不告状呢。”她仰头看向崔介衡,“你要是不带我,我就让阿玄也不跟你一起去,我去问问二哥哥带不带我们,他比你还大呢。”
崔介衡脸色一沉,阴恻恻的看着崔兹白,“好啊,我带你,到时候可别哭着说要回宫。”他信的,王道姝那坏丫头真有可能就被崔兹白撺掇的不跟他去了。
王道姝:心好累啊,别老是扯上我呀,我就是个吃瓜的!
杨太后看着几人欢快的走进来,身后的侍从还拎着鱼篓,便问道:“可有钓上鱼来?”
小姑娘们叽叽喳喳的回着话,热闹极了。杨太后又分别问钓了几条鱼,到崔兹白时,她支支吾吾的答不上来,脸颊上泛起一团红晕。
数了半天,最后竟是王道姝的鱼最多。因为她最不要面子,又不会弄,宫侍帮她把大半的工作都给做了;而王青繁已经不小了,也想试试自己钓鱼的乐趣,宫侍的帮助便少了许多。
王圣予就更不一样了,婢女也就在一旁给她一些指点,她做不了的事帮帮忙而已,所以钓上来的鱼最少,只有两条小的,但是却是她自己完成的,令她骄傲不已。
杨太后命人把她们钓上来的鱼拿下去做,笑道:“今天就来尝尝你们亲自捕的鱼有什么不一样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