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平第一次，在白天的明亮光线里，他尝到了和绝对黑暗时候一般的绝望和痛苦。
……
陈与麦第二天要参加一个慈善拍卖会。
下午时分，她提前回家，约的造型师会过去，帮她挑选礼服和整体造型。
这次的拍卖会是高端小众范围，被邀请的人不多，而贺茗川也在受邀之列。
傍晚6点半，贺茗川来到陈与麦家门口。他今天一身高定西服，头发也经过打理，整个人铁血中又透着矜贵出尘的意味。
陈与麦也已经收拾妥当，见到他来，她将提前煮好的咖啡递给他：“我亲自煮的。”
贺茗川笑着接过去：“好久没有尝过你的手艺了。”
其实他不爱喝咖啡，因为受到爷爷的影响，他从小就爱喝茶。
可是陈与麦喜欢，也不知道是不是真因为她手艺好，所以他觉得她煮出来的格外香醇，让他并不抵触。
“有几年没喝了。”贺茗川品了一口，觉得回味悠长：“以前在部队时候，更是一口都没有喝过。”
陈与麦笑笑：“知道你不热衷这个，但可惜我茶道差些，和贺爷爷没法比。
“爷爷那天还问我，什么时候带你过去看看他。”贺茗川道。
“前阵子有点忙，最近好多了，随时都可以。”陈与麦道。
“行，我提前给爷爷约，到时候过来接你。”贺茗川喝了咖啡，很自然地去了厨房洗杯子。
等他洗完，他看了下腕表时间，道：“走吧，小麦，差不多到时间了。”
陈与麦点头，换上高跟鞋，和贺茗川一起出门。
从这边过去，路上算上堵车也只有差不多半小时车程。陈与麦和贺茗川坐在后排，有一搭没一搭聊天。
这时，陈与麦手机响了，她拿起来一看，唇角不由浮起笑意：“茗川，我哥今天也过去。”
贺茗川有些吃惊：“与晟来帝城了？”
陈与麦点头：“他说本来是要明天的，但是朋友提前申请了航线，所以他就一起坐了私人飞机过来了。听说我们要去拍卖会，他看了下时间差不多，所以决定和我们一起去。”
“那我是不是就没女伴了？”贺茗川挑了挑眉。
陈与麦耸耸肩：“是他临时加塞的，我们不管他。”
听到陈与麦这句话，贺茗川顿时笑了：“嗯，不管他。”
两人一起到了会场，时间正好。
陈与麦二人坐在了前排，往周围一看，见陈与晟还没到。
桌上放着精致的点心、清茶和图册，陈与麦一边喝茶，一边翻看。
身旁的男人问：“看到喜欢的了吗？”
陈与麦转头：“怎么，要给我拍下来？”
贺茗川语气随意：“我是你的男伴，为女伴拍东西不是天经地义。”
陈与麦挑了挑眼尾，凑近贺茗川：“茗川哥，你这么会撩，我都不知道你为什么还没交到女朋友。”
贺茗川目光笔直地望着陈与麦：“可能因为我眼光高。”
陈与麦笑出来：“还真有人坦诚承认自己眼光高的。说说吧，茗川哥，你眼光多高？”
贺茗川道：“怎么也得和你的条件一样吧！”
陈与麦笑了下：“我条件其实也就这样，你看，我都成了二婚。”
说到这里，她稍微有些自嘲。
贺茗川望着她：“如果我当时在，肯定拦着你。”
“没用，那时候谁也拦不住。”陈与麦想到过去，眸色变得有些淡。
“二婚有什么关系，至少对我来说，你还是以前的你。”贺茗川说到这里，稍微顿了顿才问道：“小麦，如果给你重新选择的机会，你……”
陈与麦知道他要问什么，于是道：“如果让我重新选择一次，我依然会嫁给他。”
贺茗川瞳孔缩了缩。
又听陈与麦道：“就好像，如果重新让我重新经历一次同样的两年，我依旧会和他离婚一样。”
当初她是真的很喜欢他，所以才义无反顾嫁给他。而现在，虽然离婚后陆敛沉似乎突然在乎她了，可是，她也不后悔离婚。
选择是她自己做出来的，就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贺茗川听到这里，明白了。
这就是他认识的陈与麦，当初不撞南墙不回头，而在撞了南墙后，也能决绝离开。
正短暂的沉默里，陈与麦似乎感觉到了什么，眸光一转，就看到了刚刚走进来的陈与晟。
他是和主办方的一位夫人一起进来的，两人虽然年龄差了十多岁，可是说笑间格外熟络。
陈与麦就知道，自家亲哥在各种场合遇见各种人，都能这般游刃有余。
两人来到陈与麦和贺茗川面前，陈与晟来介绍，陈与麦也笑着冲郝夫人道：“郝夫人，好久不见，您好像又年轻了！”
郝明轩的母亲是认识陈与麦的，却不是通过自己儿子和陆敛沉的关系，而是在几年前，就在陈家见过陈与麦。
如今再见，她也笑：“与麦，我当初见你的时候，你好像还不到二十？你也是越来越漂亮了，我走在街上遇到，恐怕都不敢认。”
两边人寒暄着，直到郝夫人要过去忙碌，这才各自告别。
陈与晟因为来得晚，所以座位在陈与麦后面这排。
陈与麦转眸一看，才发现自己另一边的空位上，名牌写着郝明轩三个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