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湘看到他的动作立时睁大了眼睛,这不是打草惊蛇吗?她本来计划是悄悄闯进去攻其不备的,这下全泡汤了,只能暗自摇头叹气。
“什么人?”果然山洞里发出一声嘶哑的断喝,接着一个黑影小心翼翼的向洞口走了过来,谭湘凝神一看,果然是那个黑衣老太。
程亦二话不说的突然冲了上去,一拳向黑衣老太挥去,那个黑衣老太身形倒是灵便,身子一扭躲过这猛烈一击,程亦揉身而上用手刀砍向她的脖颈,黑衣老太侧头避过,二人旋即扭打在一起。
谭湘见机冲进了山洞里,一眼就看见孟宁,他盘腿端坐在平台上,双目紧闭,在这寒冷的地方他额头竟有汗水不断低落,神色看似在挣扎什么。
谭湘明白自己和程亦闯入的时机还不算晚,黑衣老太应该正在施法尚未成功,她过去一脚踹倒孟宁身前的黄色葫芦,只见一缕似有若无的白色烟雾状的东西从葫芦口慢慢溢出。
她不敢怠慢,急忙举起桃木棒,将灵力运注于棒上,将那缕东西慢慢吸引过来,可就在这时,只听黑衣老太大叫一声,突然使了个虚招摆脱程亦的纠缠,飞速向谭湘扑来,一掌拍在她的后背,多亏谭湘后面背了一个背包卸去了一些攻势,但依然往前踉跄了几步,差点栽倒在地。
程亦也没料到黑衣老太如此狡猾,本来缠斗中他占了上峰,正准备致命一击,却被她钻了空子,好在他反应极快迅速冲了过来,抬腿就将老太踹倒在地,疾步上前扶住站立不稳的谭湘。
黑衣老太被踹后心窝,伏地吐了一口血,挣扎地坐了起来,指着谭湘骂道:“贱人,你竟敢坏我好事!”
那缕白色的东西见没有了桃木棒的束缚,居然慢慢的向孟宁的头上飘过去。
谭湘见状顾不上发疼的后背,再度聚集自身灵力贯注与桃木棒上,同时她背包内的坛布弄破背包自己飞了出来,就在那缕白色东西上方不断旋转,那缕白色东西受到夹击,似要挣脱又不得法,慢慢聚拢在一起,眼看就要被坛布团团包住。
黑衣老太大喊一声“不要”,两手从身体两侧缓缓抬起,口中默念着什么,只见山洞地上所有的碎小石子都从地面腾空升起,黑衣老太双臂忽然前伸,所有空中的石子同时砸向盘旋的坛布。
程亦暗自吃惊,这种诡异的场面从未亲身见过,想不到一个干瘦的老太太居然有如此大的本事。
谭湘倒是不慌不忙,她挥舞了一下桃木棒,本来正在卷曲的坛布突然张开,四周袭来的石子全部打落在地,更有几个石子直向黑衣老太打去,坛布随即再度团起将那缕白色东西紧紧包住。
此时谭湘轻轻一跃用左手接住坛布,右手从兜中迅速掏出两个干花符箓,按在了坛布上面,放在了背包里。
黑衣老太被几个石子击中身体,又吐出两口鲜血,浑身酸软的她见大势已去,颓然坐在地上放声大哭,声音凄厉,在这昏暗的山洞中更显恐怖。
谭湘看到黑衣老太伤心欲绝的样子,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办,毕竟这是她第一次亲身与人斗法,以前在家中所学完全是纸上谈兵。
程亦明显要比她有经验,眼看黑衣老太失去战斗能力,还是应该尽快将其制服,方便下一步救人。眼睛一扫,发现了躺在一边地上的杜涵涵两人,便走上前去先为二人松绑,两个女生即使闹出这么大动静依然未醒。
他解下绳子,准备将黑衣老太绑起来,免得她再度作乱。
“你们害死我儿子,我不会放过你们的。”黑衣老太突然停止哭泣,嘶哑着嗓子恶狠狠的叫嚷。
“你儿子早就死了,你留下他的魂魄想为他找个肉身还魂,可你知不知道,如果身体与魂魄发生排斥,他就会魂飞魄散,更会害死一个无辜的性命。”谭湘平生最恨这种视其他人性命如草菅的行为,爷爷从小就教育她,每个人的生命都应该得到应有的尊重。
“呸,什么无辜性命,我儿子才是最无辜的。”黑衣老太仿佛受了什么刺激,嗓门拔高了三度,在山洞中回响,“我儿子不过生了病,村里的人怕被传染,不仅不给他治病,还把他活活烧死,一群蒙昧无知的畜生害死了我的儿子,他死不瞑目,我不甘心,我一定要让他重生!”
谭湘一时被她儿子悲惨的经历镇住了,在现代如此发达的社会,她还是头一次听说把人活活烧死的事情,心头震撼至极,动动了嘴唇一时不知说什么好。
“那也不是你滥杀无辜的借口!”程亦断然呵斥她,走上前去就要将黑衣老太捆住,不料黑衣老太诡异的一笑,手腕一抖,一把窄小的飞刀射向程亦的腹部,好在程亦看到她的笑容就提高了警惕,侧身收腹才堪堪避开,可飞刀却射向了台子上的孟宁。
程亦咒骂一句,但因距离太远不及相救,好在谭湘反应够快,急忙施法改变了小刀的飞向,哐当一声小刀碰到了洞壁掉在了地上。孟宁却仿佛失去了支撑,歪倒在台子上。
黑衣老太趁二人救人之际,双臂用力在地上一撑,借力跃出了山洞,消失在茫茫黑夜中。
程亦走过来检查了一下孟宁的身体并无外伤,呼吸心跳都是正常,他将孟宁扶坐起来,呼唤了他两声,孟宁渐渐睁开眼睛,茫然的看着他和谭湘两眼,表情却有些呆滞,好像并不认识他们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