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正欲开口再问,忽听得一道清脆的声音响起,在此时安静的高楼处,显得十分清晰。
“人呢,不是说表哥他们正离宫么,怎么还未看到人?”
事情是从下方的花径追来的,赵清允正想一探究意,却忽然被身旁的秦子钰一把扣住了右手腕,腰间一紧,便身不由己的后退了几步。
后背不知是否是撞到了轩窗处,发处了嗵的一声响,随即惹来了下方人的注意。
“什么声音?”
“能有什么声音,兴许是燕嫔的那只猫,这些时日像是动了情似的,天天上窜下跳,夜里还喵喵的叫个不停。”
一道略显异样的声音响起,话罢还咯咯地笑了两声,听得上方的赵清允起了一声鸡皮疙瘩。
“嗬,这个阉人,竟说咱们是发/情的野猫。”耳边,随着一道戏谑的声音,一阵阵湿热的暖气扑在耳上。
她一个激灵,只觉微微有些腿软,脸随即胀红了,此时才发现自己被他牢牢揽在怀里。
她挣了挣,却被他抱得更紧了。
“公主,兴许长公主他们还在皇后那里,不如咱们过去看看,左右出宫大抵都是走这条道儿的,也岔不了。”
下方似有好几个人,此时又换了个女的声音,而后又听得有人应了一声,便许久都未再有动静了。
片刻之后,他的手劲松了,她立时后退了一步,也没心思问问方才下头的是何人,只扫了她一眼,转而往来时的方向走去了。
他抿唇笑了笑,迈着大步跟了上去。
待到了宫门口,二人才发现秦怀安夫妇已乘了马车回去,只留了两匹马给他们,然赵清允根本不会骑马,顿时傻眼了。
末了,他们只好靠着双腿走了回去。
待回到家,赵清允饿得前胸贴后背,连迈步子的力气都快没了,看得秦子钰忍不住偷笑。
因着他未曾遮掩,自是被她听见了,更是像火上浇了锅油,怒了。
“笑,你还笑,莫不是你,兴许我就吃上水晶肘子了,也不必进宫,现在到好,一顿午饭吃了跟没吃一样,当真是饿死我了。”
秦子钰抿着嘴又笑了笑,方忍住,说道:“那你赶紧回去吧,可怜见的,要真把你饿死了,那咱们家岂不是亏了。”
“又不亏着你。”她连瞪了他好几眼,这拖着步子往后院而去。
夏蝉得知赵清允要在宫中用了午饭方回,想着宫中御食美味,她定然吃了不少,根本未曾提前备下糕点吃食。
此时她一回来便嚷着饿,这才忙着人去小厨房做吃的,一边又翻箱倒柜的找零嘴。
“夏蝉姐姐可在?”夏蝉正忙着找吃的,忽听到有人在外头唤她,便没好气地应了一声,往门口走去。
“谁啊?”挑起帘子一看,原来是吴来。
“吴来,你找我有何事啊?”
吴来扬起手里的食盒,笑道:“二少爷让我给少夫人送东西过来。”说罢话,上前一步将东西交到了夏蝉手中,“那没事儿我便先走了。”
目送着吴来走向院门口,夏蝉拎着东西进了门,听得赵清允问:“谁啊?”
她走到罗汉榻旁,将食堂搁在了小桌上:“是吴来,说二少爷给您送东西,也不晓得是什么。”
说话间,已打开了食盒,赵清允探头一看,当即乐了。
这不是她心心念念的水晶肘子么,没想到适才她才念叨着,这么快便出现在眼前了。
“二少爷也真是的,这时候怎么送如此油腻的东西。”夏蝉说着,拿出了碟子,挪开上一层食盒,发现下面还有一层,里头竟放了一小碗米饭,两样东西都还是热的。
赵清允本就饿了,闻了这味儿如何还抵挡得住,当即抓了筷子吃了起来,边吃边听着夏蝉说话。
“怪道今天吴来时常在咱们院子门口张望,想是这东西早便备下了,他们小厨房一直暖着吧。”说着,合上了食盒,“少夫人,我瞧着怎么觉得如今二少爷比我更懂你的心思了?”
赵清允忙里偷闲抬头扫了她一眼,嘟嚷道:“那我怎也未见你有反思的样子,这时候,你不是该好好想想为何你如今不懂我的心思了吗?”
夏蝉被她的话噎了一噎,委屈的扁扁嘴。
都怪二少爷,现在少夫人都不疼她了。
“哦,对了,让厨房也不必准备晚饭了,我吃这个便好。”她扒了口饭,继续啃肘子。
这一碟子下去,足矣,且看着秦子钰为她准备此物的心思,她只想想便已是八分饱了,哪里还吃得下别的。
夏蝉应了一声,便转身拎着空食盒去了小厨房。
果不其然,待赵清允放下盘子时,她后知后觉的发现自己吃撑了。
想想中午在宫中那数十碟的佳肴,竟还远远不如此时一碟肘子一碗白饭叫她吃得开怀呢,以至于自己吃完了才发现吃多了。
她在罗汉榻上稍躺了躺,又饮了小半杯茶,还是觉得有些撑,怕是如此晚上要睡不着,便打算去园子里走走消消食。
因着就在院门口附近,她拒绝了夏蝉的陪伴,只是披了件半篷便出了门,一路慢慢悠悠地往前踱着。
这些日子,天气是一日凉过一日,这月华倒是一日清冷过一日,月下散步,她觉着很有意境,也散得很是开心。
走了片刻功夫,忽地从一侧的小道冒出个人来,将她吓了一跳,待看清了来人,才稍稍松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