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过了身去，她似自言自语地说了一句：“啊，今日早上忘记让他们送菜过来了，中午还是去大厨房取饭菜吧。”
说话间，人影已消失在门口。
秦子钰闻言，无声浅笑，十分满意夏蝉的聪慧及反应。
而赵清允却是万般无奈，这丫头，这欲盖弥彰的模样，着实令她觉得羞愧难当了。
而偏生，秦子钰还不肯放过她，继续贴着她耳廓说了句：“现下，你该晓得我为何要将他们打发的远远的了。”
明白，如此她若还不明白，那便是没长脑了。
只是，她自然不会如实地说出来，免得他又说出更羞人的话来。
一碟糕点，二人腻腻歪歪地足足做了快两个时辰，直到临近吃中饭之时，赵清允才红着脸端出了糕点，末了尽数都被秦子钰一人独吞了。
又过了两日，正是大年三十，秦家一家四口围坐一处吃团圆饭。
秦太夫人不在，秦子让离世，秦夫人似有些情绪低落，秦怀安不停替她夹菜，同她说话，只是她都未显得有多大的兴致。
也怪不得她，怕是又想起秦子让了，虽无人提及，然作为孩子的母亲，她又怎可能轻易放下。
吃罢饭，秦怀安夫妇给满府的下人派了岁银，便是赵清允也收了满满一袋瓜子样的金锞子，而后夫妻二人便相携回自个儿院里去了。
待二人一走，赵清允本也想起身回去，却被秦子钰拉住了手腕，见他坐着不动，只好复又坐了下来。
“怎么了？”她问。
只见他伸手入怀，而后掏出了一个钱袋子递给了她：“来，收着，我给你的压岁钱。往后啊，我每年都给你压岁钱。”
虽觉得自己与他是同辈，本不该收他的压岁钱的，然她就喜他这宠着自己的模样，忍不住笑了。
接过钱袋子，只觉得沉甸甸的，也不晓得他这个败家子又往里头塞了多少银子，不过也
无妨，往后他们是两口子，他的银子也是自己的，权当是自己替他攒着吧。
她忍不住解开了袋绳，掏出了几个金锞子，赫然发现都被打成了一只只栩栩如生的小老鼠样，煞是可爱。
“你特意去打的？”
她是属鼠的，今年却不是鼠年，这其中的用意，自是不言而喻。
这是他特意给她打的。
“嗯，喜欢么？”他说着，伸手挑了一个拿在手中端详，“你喜欢什么样子的，明年我再给你打。”
她笑了笑，将东西又收进了袋子里，连带的他手上那个，也未曾忘记：“只要是你给的，什么样的我都喜欢。”
瞧她一副见钱眼开的模样，他有些无奈，照说她这些年在秦府也未曾受到亏待，也不晓得这性子是像了谁了，颇有几分爱钱如命的感觉。
第72章 欢好
“好了，这些叫夏蝉先给你收起来，我带你出去逛逛，今夜的西直大街可热闹的很呢，你可断然不能错过。”
说着，便将她手中的钱袋子如数交给了一旁候着的夏蝉，顺道也接过了他之前要夏蝉去取的斗篷替她披上，起身之时同夏蝉说了一句：“今夜不必你伺候了，你也去顽吧。”
这也是秦府历年来的规矩，大年三十这晚下人都能休息，爱干什么便干什么，且不必伺候主子们，也算是难得的在这一晚自己做回主子。
秦子钰拉着赵清允出了府门，沿着街市两边高悬的灯笼，一路往西直大街而去。
才将将走到街口，她便已见识了何谓人山人海，何为摩肩接踵。
赵清允放眼望去，只觉着眼中所见之处皆是人，男女老少个个喜气洋洋的，或三五成群，或两人为伴，就是不见独身而行的，且最多的，便是成对的男女。
这情形，瞧着倒不像是过年，反更像是过女儿节时的模样。
他拉着她一头栽进了人群之中，初时只紧握着她的手，后来又改为搂着她并肩而去，唯恐人多将他们挤散了。
“前头的广场有驱傩，咱们要不要去瞧瞧？”
走了一段路后，他突然侧头问她。
这还是赵清允头一回在京城过年，以往在瑞阳时虽也有驱傩之仪，却不知两者相差多少，她想一探究竟，便忍不住点了点头。
秦子钰拥着她又往前行了一段路，而后穿过人流到了右侧的一处广场，只可惜他们出门的晚了些，那广场上已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得水泄不通，看情形他们一时半刻是挤不进去了。
“算了吧，咱们且在边上站站吧。”
见着他数次想挤进去，末了却又被人群挤了回来，实在不忍心他这般辛苦，就拉了拉他的衣袖子说着。
觉着确实挤不进去，他也不敢贸然行事，生怕等会儿累她受伤，于是拉着她去了广场一侧，那里还窝着一个小贩，正卖着面具。
二人凑了过去，因着摊前已站了三人，他们只在旁侧稍站了站，却不想那摊前的几人中竟还有赵清允熟识的。
“赵姑娘！”
“瘳姑娘！”
这可算是怨家路窄？不过，原本她们也算不上怨家的，说来说去还是秦子钰的错。
只是今夜这廖凝夕一女有二男相伴，令她吃惊之余，也忍不住暗道这般情形之下，她约莫不大会惦记秦子钰了吧。
“二……”
“唉，表弟，当真是巧啊，没想到竟能在此遇上，实乃是我们几人的缘份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