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了他的话,她才惊觉自己未穿鞋子,怪道总觉着脚趾头有些凉凉的,如此坐在他怀里倒也好,他的身子便跟个火炉一样烘得她暖暖的,脚又离了冰凉地地面,也就不觉着冷了。
“好了,不是要给沈风眠写信么,快写吧。”
他说着,伸手扶着她的下巴,将她的头轻轻扭了过去,命她面对着书案上的白纸。
“哦!”她应了一声,取了笔沾墨,而后略一沉思,便开始落笔。
他的手还扶在她的颈侧,暖暖地烤着她,随着轻柔的研磨,稍稍扰乱了她的思绪,以至于她写起信来有些混乱,时不时的就要停下沉思上许久。
忽地,一湿软之物落在她下颔之处,她不明所以地转头而望,正好被他逮了个正着,两片娇艳欲滴的红唇瞬时落入了他的口中,亲得她忍不住溢出了一声娇/吟。
“快写啊,别停。”亲了片刻,他松了嘴,却又催着她赶紧写信。
她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心想也不晓得到底是谁耽搁了自己写信,他还好意思催自己。
于是,她扭回了头去,决意不再搭理他,只一门心思埋头写信。
然他却有的是法子扰得她静不下心来,温热随着大掌一路下滑,在她周身扇风点火,将她的思绪搅成了一团浆糊,手更是抖得厉害,以至于她写得几个字都变得歪七扭八的。
“你……把手挪开。”她近似咬牙说着。
而他却在她耳边呼气轻笑,顺道探头看了看她写的字,确实有些难看,于是薄唇一掀,笑道:“怎么,今日的字怎写得这么丑。”
她正深深吸气,压制体内的异样,忽因着他的一个动作而险些岔了气,愤恨道:“这是谁害的。”
“是是是,是我不好,来,我帮着你一起写。”说罢话,右手轻抬握着她的手,轻落于纸上。
她还未想好写什么,他已把着她的手唰唰地写了下去,笔风流转,丝毫未见停滞,像是心中早已有了腹稿,三言两语便将事情都写清楚了。
待末了写罢自己的名字,她长松了口气,适才还觉着在他怀里写信挺好,眼下可谓是悔不当初,白白又被他占了一回大便宜,得不偿失说得便是她了。
松开手,替她稍稍整了整衣衫,他轻提起薄薄的一张信笺,而后小心地折了起来。
“这信啊,我让吴来找人给你送去,保证不出五日他便能收到,指不定他一得了消息立马就进京了。”
说话间,他已将折好的信纸塞进了自己的束袖之中,而后抱起她往床畔走去,将之轻轻放于床榻上。
她仰头看了他一眼,很是认真地望着他道:“你不会转身出了这房门,便将信给撕了吧?”
他正直起腰身的动作一滞,而后摇头笑道:“怎会,我还有事需他相帮呢,这信我定是送到他手里的。”
一听得他有事需沈风眠相助,还当是何人病了,只是他们相熟之人大多健朗,未听闻有何人得了什么疑难杂症啊。
她本想问一问的,只是他将她放于床畔后,便转身出去唤了夏蝉来,口里说着去寻吴来送信,就出去了。
后来,赵清允寻吴来问了问,吴来道二少爷确实让他派人送了封信去瑞阳老家,道是请老家的人转送至沈风眠处。
说到最后,吴来也忍不住念叨了一句,问她是否晓得二少爷是不是病了,不然怎会同一个大夫写信。
问完后又轻声念叨了一句:“莫不是二少爷得了什么隐疾?”
她听了,只瞟了他一眼,便转身离开了。
正月初二,秦子钰陪着赵清允去孟家呆了大半日,而初三这日大清早,他们二人便接了份请柬。
请柬是二皇子派人送来的,道是趁着这几日闲暇,天气又好,便在醉仙居办了场诗会,送来请柬之人还说了,太子与太子侧妃也会出席,请他们二人务必赏脸一去。
那送信的人一走,赵清允看着请柬,头一个想到的便是他们偷听二皇子壁角之事是不是被发现了。
说是办诗会,还邀了太子同去人,但保不齐这是诓人的说辞,暗地里是要为难他们二人。
她如今算是看明白了,这京城里的人啊,说起谎来,那绝计是不会磕嘴的,信口开河更是常事,诓起人来脸不红气不喘的,兴许,这回二皇子也是骗他们的。
将自己的担忧说了,秦子钰稍一琢磨,却是摇了摇头。
“我觉着倒不至于,他们应是不晓得此事,彼时我们全程未曾出声,再说了,我那时未说咱们也会去醉仙居,他们大抵根本未曾想到我们也在醉仙居,且在隔壁。”
虽是如此,但赵清允还是觉得忧心冲冲。
只是二皇子下的请柬,他们又不能不去。
眼见着她一副提心吊胆的模样,秦子钰略一思忖道:“不如你留在家里,我去露个脸便回,如此,也免得他们拿此说事。”
若他们无人去,免不得要被说一句目中无人,连着二皇子殿下的邀约都不给面子,不肯参加,岂不是自己将把柄送上了门去。
他大可自己孤身独去,便是有人问及了她,只说上一句受了寒在家养病能也搪塞过去。
可赵清允哪里肯让他独自前去,那不是叫她更不放心了。
“罢了,我们一起去吧,他们若当真试探,我们抵死不认,想来他们拿我们也没法子。”她沉吟片刻,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