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成,那你再看看其他的。”秦子钰难得未执着,顺着她的意思将锦盒往一旁挪了挪,搁在了自己手边。
她点点头,想着自己不若挑一套简洁又便宜的,一来也省些银子,二来,她买了他自然不会再多话。
只是看来看去,即便这满桌都是新进的首饰,可她还是挑不出合眼缘的,兴许是已见过了稍好些的,便再难瞧上其他的了,如此一来,她着实有些头疼了。
正慢慢选着,小二挑起了帘子探进头来,看着掌柜地说道:“掌柜的,又有客人来了,要看好的头面。”
小二正说着,便被人推了一把让出了门口,随即听得有人一边说话,一边走了进来。
“哪有掌柜不爱赚银子的,便是已有人在了,也不是说我们就不好进来瞧的,我们又不是买不起。”
赵清允闻声回头,看着门口一前一后进来的两人,愣住了。
还当真是缘份啊,他们在这里买首饰,竟还能遇到李姝樱,看她悻悻地模样,一路慢慢吞吞地随李氏进来,约莫是身子还未大好吧。
李姝樱抬头见到秦子钰二人时,脸色也变了。
想来她醒来后,定然晓得自己在醉仙居时的窘境被多人瞧见,有些羞于见人,偏又在这里遇上了两个那日也在醉仙居的人。
“呦,这不是秦二人子与秦少夫人么,二位也来买首饰啊。”
出声的是李姝樱的母亲李氏,堆着一脸的笑意,自主自发地走到了桌旁坐了下来,一派熟识的模样:“这还当真是缘份呢,我也是带着女儿来买首饰的。”
说罢,忽又掩唇笑了笑:“说起来,也不只是买首饰,是添嫁妆,樱儿啊,这个月二十八便要嫁人了,姑爷着实喜欢她的紧,这不,眼巴巴地急着想将她娶回家去。”
“这不,日子定得急,我也没办法,只好赶紧来替她置办嫁妆了,我便这么一个女儿,哪里舍得委屈她呢。”
李氏说罢,咯咯笑了起来,那欢喜的神情溢于言表,转头发现李姝樱还站于一旁,伸手将之拉到身边坐了,如此,四人正好凑了一桌。
“不知李姑娘的未来夫婿又是何人,想必定是玉树临风,才识过人,不然夫人如何舍得将这么好的姑娘如此急地便嫁了。”赵清允实在忍不住好奇之心,略一思忖,开口问道。
她倒是想直口问是否为胡靖,不过想到那日在醉仙居,李姝樱已被折腾的昏了过去,兴许还不晓得自己被人当场撞破时,自己亦在场。
倘若她直问胡靖,那便是直接表明自己什么都晓得。
赵清允觉得,自己偶尔还是要做一个善解人意的,彼时李姝樱定是怕别人晓得这件事,记得这件事,那她就装糊涂好了。
再兼之她瞧李氏这眉飞色舞的模样,兴许晓得自己的女儿失了身,但未必晓得她女儿不止失了清白,还被那么多人瞧见了狼狈的身子。
哦,还不止是她,还有她的那个“意中人”。
故而,她装出一无所知的模样,兴致勃勃地望着李氏。
果然,李氏一听了她的话,顿时来了兴致,扯着嗓子说道:“秦少夫人这话说得,我家那姑爷长得确是不错,正是世人口中的玉面郎君,才识更是一等一的好。”
“说起来,兴许秦二公子还听过他的名讳,他仍是二皇子殿下的幕僚胡靖,二公子可曾听闻过?”
“听闻听闻。”秦子钰含着笑,连连点头,神情却有些敷衍。
李氏不知内情,还当他是客套的笑,赵清允却晓得,他那是嘲讽的笑。
一个幕僚,且已跟在二皇子身边多年,至今还只是个幕僚,这说明什么。
说明胡靖兴许是有些才能,便还不足以让二皇子费心费力替他在朝中谋个一官半职,不然依着二皇子急于在朝中安插眼线的情形,又怎可能不给胡靖安排个位置呢。
“我便说嘛,我这姑爷,还是有点小名声的。”说着,唯恐他们觉得胡靖未有官职,会瞧不起他,又说了一句,“二皇子说了,待他们二人成亲后,便替胡靖在朝中谋份好差事。”
赵清允秀眉一挑,转而看了眼秦子钰,一边听得李氏继续道:“我觉着吧,官职高低无妨,左右我们家也不是那般势利之人,只要他们小夫妻和和美美的便好。”
赵清允听了,只含笑点点头,目光不由转向一旁坐着始终未曾出声的李姝樱。
似乎经了醉仙居一事后,她变化颇大,不过想也是,那般天大的糗事,换作摊在谁身上都不好受,她未寻死觅活已属不易了。
“哦,樱儿,你赶紧看看,可有喜欢的,挑好了,咱们还要去买喜服呢。这姑爷也真是的,便不能再等上几个月么,害得你连喜服都只得去买现成的。”
李氏总算是记起了今日所行的目的,催着李姝樱赶紧挑头面。
李姝樱原是不想出门的,那日她被抬回家中,母亲看状险些气死,后来还是瘳凝夕到了府中,说是她被人所害误食了迷药,才至与胡靖发生了私情,不过,胡靖本便对她有意。
今次也算是顺水推舟,请他们成全了二人,且道此事二皇子也晓得,他日定会为胡靖谋个好前程,直到让她做上诰命夫人。
她母亲一听,哪里还会细究,当即便答应了,还说二皇子挑得人,定是好的,他们放心将女儿嫁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