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还未等来梳发嬷嬷,倒是秦子兰两堂姐妹先来了。
夏蝉冲着她使了个眼色,似在是说:您瞧吧,被我说中了吧。
“清允姐姐,好漂亮啊。”秦子馨看着她,一双秋眸泛着盈盈水波,只是这话听在秦子兰耳中,却惹得她娇笑起来。
“清允姐姐这是才起身吧,怕是都未曾洗漱过,我瞧着眼角还挂着一大坨眼屎呢。”
秦子兰的话,叫得赵清允一惊,忙凑到镜前去看,一手揉了揉眼,口里忙唤着夏蝉替她打水洗漱。
而秦子馨因着秦子兰的话,也觉得有些羞涩,站于一旁只看着,不再出声,只是秦子兰是个闲不住的,见赵清允忙着洗漱,她便转头去闹秦子馨。
因着秦子馨已定下了婚期,便在下半年十月初八,秦子兰便让她赶紧同赵清允打听打听,如何做个端端正正的新娘子,毕竟她可是个要拜两回堂的新娘子。
赵清允听了哭笑不得,同秦子馨同仇敌恺,指挥着她挠秦子兰的痒痒,一时间屋子里笑声不断,直传到了屋外头。
“呦,你们两个孩子,怎么在这里闹呢。”
彼时,秦夫人领了二房大夫人与二夫人及三房大夫人正好从外头进来,见着笑成了一堆的两个丫头,亦忍不住笑了,赶紧吩咐丫头将两人拉了起来。
三位夫人作为长辈,过来便带了礼,三房大夫人还笑说明日见长辈,她的那份就当是今日送的这份,没了。
如此一来,三个妯娌免不得又相互打趣了一番,说笑声将隔壁的秦太夫人也引了过来。
秦太夫人上回是看着她嫁进来,今次却有种看着她出嫁的感觉,将讨孙媳妇与嫁孙女的瘾都过足了,她乐和的很。
“清允啊,往后好好跟子钰过日子,早些给祖母添个曾孙,让祖母也过过四代同堂的日子。”秦太夫人拉着她的手,轻轻拍着,一边说道。
赵清允听罢,含羞带怯地点点头,惹得一旁两个小的又哄笑起来。
又过了未多久,孟氏也过来了,只是未见着孟修兰两姐弟,问了才知是孟砚青带着他们二人在前头呢。
“今日是开朝复印头一日,你表哥便接到了调令,往后他便去吏部当差了,这事儿他一回来便同我说了,那神情,极是欢喜。”
听得孟砚青之事尘埃落定,她又了了一桩心事,衬着今日这样的大喜事,她越发的高兴。
本还想多同孟氏聊几句的,不过和玥也来了,拉着她不停的说话,满脸的喜色仿若今日成亲的人是她似的。
她有数次,想与和玥说一说顾辞镜之事,然数回张了口,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末了直到梳发嬷嬷来了,她也未能说出什么来,只好做罢。
众人皆出去吃午饭,留她独自在屋内梳妆。
先吃了些点心垫了垫肚子,待她梳妆更衣完毕,时辰已不早了,下人便抬了她的东西去往酌古院,而她由丫头和女眷们簇拥着去往了前院。
此回只请了瑞阳老家的人,孟砚青一家,以及秦子钰的好友顾景尘,及和玥,不过盖着喜帕的赵清允觉得堂前还是站了不少人,纷纷说着些吉祥话,听是她都有些晕头转向的。
末了,一只大掌牢牢握住了她的手,牵着她到了大红的蒲团前跪下。
那是秦子钰的手,她熟悉的很,这一回,她决计不会再认错。
“新人拜天地了,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送入洞房!”
一阵高唱,秦子钰的手始终牵着她,未曾松开,直到拜完天地,他还是紧紧地握着她,带着她走向酌古院。
身前是丫头婆子领路,后头还跟了凑热闹的几个年纪人,一窝蜂的拥进了酌古院。
他扶着她在喜床边坐下,而后缓缓抬手,揭开了他一直嫌弃了许久的喜帕,总算见着了心心念念的佳人。
平日便已是貌若天仙的女子,此时在大红喜服与凤冠的映衬之下,似朵娇艳的花儿,娇俏地开着,只等他去采撷,若不是屋内还有旁人站着,他早便忍不住一亲芳泽了。
“新郎新娘百年好合,早生贵子。”今日身兼了媒婆一职的冯妈妈笑眯眯地说着,不停将手中果碟内的花生红枣莲子等物从二人中间扔到床铺上头。
一连串上一回赵清允都未曾经过的成亲礼仪之后,众人都被冯妈妈赶出了房去,还细心地替他们将房门掩上。
只听得房门砰得一声合上,这厢秦子钰已忍不住,伸手将人一把按在怀里,凑在她耳边说道:“清允,你终于是我的了。”
她的下巴架在他的肩头,只应了一声后,便静静地由着他抱着。
如此静待了片刻,秦子钰才觉得自己的心总算安定了下来,方松开了手。
“这凤冠重吧,我先替你取下。”看着她顶着的凤冠,他着实心疼。
早前他掂过,那份量他实在有些担心压坏她脖子。
起身,他先是看了看,而后才伸了手轻柔地替她拆下。
“你定是饿了吧,中午他们肯定没给你吃的,你等着。”将凤冠放于一旁,他绕到了床头处,居然拎出了一个食盒。
“应该还热着,你先吃着,我去前头瞧瞧,很快便回来。”说话间,他到了床畔将人拉了起来,走到一旁放着各色干果的桌旁,将碟子往旁边一挪,把食盒摆上了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