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辞镜的事,已成了定局,便是陛下也不能逼着他抛弃有了身孕的发妻,来尚公主,陛下不敢,也不会。
如此情形下,和玥注定这满受腔的深情要付诸东流的,还不如及时调转马头,抓住身侧的顾景尘才是。
在她看来,顾辞镜确实不是最适合和玥的。
虽只见过他两面,但对于顾辞镜的性子,她大概能猜到一些,若与和玥成了夫妻,怕是不会处处迁就予她。
而和玥作为公主,平日里被人娇宠着,谁人敢给她气受,这二人起了争执,怕是谁都不会相让,那这日子还如何过得下去呢。
如此一比较,确实是顾景尘更适合她。
“倘若我对顾辞镜的情意,能立时转移到顾景尘身上,想必定是我对他不够深情吧。”和玥说着,转头年着她,“表嫂你还不是一样。”
赵清允怔了怔,呆呆地看着她。
“你那时为了表哥,宁可去做姑子,也未曾想过嫁给旁的男子,不也是因着你晓得自己忘不掉他么。”
和玥的话,叫她无力反驳。
不错,确与她所言,一待发现了自己的心意,她的眼中便全然没了其他男子,根本未曾想过,若离了秦子钰,她会与何人成亲。
不,除了秦子钰,她不想与任何人相伴一生,故而她唯一想到的便是去做姑子。
可和玥不同,她是公主,陛下最宠爱的女儿,她不可能如自己说得那样,陛下绝不会同意的,兴许,反而还会拖累了顾辞镜。
最终,和玥也未再说什么,只与她静静地坐了片刻,便起身离开了。
夜里,她同秦子钰提及此事,他沉默许久,才出声说道:
“和玥再好,却不是顾辞镜心仪之人,便是二人成了夫妻,怕是最终也只会成为一对怨偶。”
“如今,他眼中的莫柳儿便很好,虽不是大富大贵人家出身,但与他情投意合,在他看来才是世间最好的女子。”
说着说着,他忽而一笑:“当然,这只是他的看法,在我心中,我的清允才是世间最好的,身娇体软,也是最适合我的。”
说罢,倾过身去窃得一个香味。
她下意识往后退了几分,却仍是被他得逞,只好不甘地瞪着他:“我同你说正事呢。”
“哦,但娘子,我亦是在做正事啊。”他说着,长臂一伸,将之揽入了怀中,大掌随之四处游走,点燃一簇簇的情/欲之火,“想想孩子。”
她一噎,话便说不出口了。
如今倒好,他拿着孩子做借口,日日都要与她行夫妻敦伦之事,虽她也感受到了其中的乐趣,但着实觉得自己身子弱,经不过他这般天天的操劳。
她觉着,她果然是给自己挖了个坑,如今被他拿捏的死死的,还当真是逃脱不得。
见她默然不语,他笑了笑,抱着她站起身,往着床榻的方向走去。
这半宿的折腾,她自是又没能躲过,直被他要得不停的轻泣求饶,他才哀怨地看着她半昏半醒的脸,放过了她。
第二日,她与他陪着沈风眠出了府门,与顾辞镜夫妻二人会合后,去了城东的一处小巷看宅子。
那小巷内只一户宅子,正是秦子钰帮着顾辞镜挑定的,众人前前后后一番闲逛,都十分满意,莫柳儿已将各处都安排起来,自然,给沈风眠留了个朝向最好的小院落。
“多谢子钰,叫你费心了。”
末了,顾辞镜冲着秦子钰道谢,一旁的沈风眠听了,也凑了过来,望着他笑了笑,说了一句:“你若还想那册子,晚些去我哪里取吧。”
沈清允一听,便知他口中的册子是指何物,当即有些恼了,生怕秦子钰顺竿子的答应,扯了他一把,挡于他跟前,瞪着沈风眠。
“不必了,你自个儿留着吧,往后也可以给顾将军。”
沈风眠闻言,转头看了看顾辞镜夫妇,而后目光瞟向莫柳儿的腹部,笑了笑:“我觉着吧,他们大抵不太用得上了,你们更需要些。”
赵清允闻言,狠狠地瞪了沈风眠一眼,气鼓鼓地噘着嘴不说话。
顾辞镜夫妇看得一头雾水,不晓得他们到底在说些什么。
而最不开心的,便属秦子钰了。
他觉得自己的能力受到了他们深深地鄙视,至此夜里越发卖力耕耘,只道要让她快些怀上孩子,他们落后太多了。
她敌不过他,只好如数受下了他的疼爱。
也亏得平日里她不必向秦太夫人和秦夫人晨昏定醒,不然,她怕是这世间最没媳妇样的媳妇吧。
日子过得平淡无奇,这一日,早已被赵清允遗忘的楚沐言突然上了门来,她才忽然想起,与当初他们约下的半月之期已过了好些时日了。
她寻思着,楚沐言能多等这几日,想来也是为了表自己的诚心吧。
去往前院花厅的路上,她问着身边的秦子钰:“我后来都不知,大婶婶可否写信回去告之大伯父这桩事儿了?”
他点点头,抬手拂开渐渐探出头来的花枝,笑道:“写了,听说那日楚沐言前脚才走,大婶婶便托了母亲去打听楚家的事,而后回房给大伯父写了信。”
“哦,我还听说,那信早几日便送回来了,不过我未去打听大伯父回信中写了什么。”
她应了一声,也觉得他们俩个作为小辈,确实不该多打听长辈们的决策,再说涉及秦子兰的终身大事,再如何也轮不到他们来着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