团子也仿佛舍不得云浮月一般,喵喵叫了几声。
晏昭看着一人一猫依依分别的眼神实在算不得友好,他冷哼一下,“怎么?还要朕等你?”
“就来了!”晏昭把自己说得胆子也太大了,她哪里敢。
等走到晏昭身边时候,云浮月就觉得气氛有几分不对,刚刚没注意,现在发觉晏昭面前跪着两个禁卫军。
晏昭神色倒是一如往常地阴郁,“那人……还活着吧?”
“回皇上,还活着。”
“呵。”晏昭的眼睛眯了眯,唇角浮现上一个得意又满足的笑容,似乎是在回忆什么难得的美妙之事,看起来阴森森地,瘆得慌。
云浮月忍不住心中思忖,晏昭说得“那人”是什么人?男子还是女子?又为什么……偏偏要带她去看呢?难道是和自己有什么关系吗?
一直走到阴暗潮湿的地牢,云浮月也什么都没猜出来,她只觉得这底下的气味不好闻,氛围更是压抑到了极点,忍不住就干呕了两下。
晏昭冷冷瞥过她,“怎么?”
这话问得凶狠,云浮月断然不敢表现对这个地方的不喜,于是赶紧摆摆手,努力忍下不适,“没、没事。”
“表姐……”突然,晏昭的声音恶毒地压低,他带着一抹让人心惊的、如毒蛇般阴冷的语调欢欣道:“有个好东西给表姐看呢,一会儿表姐就知道了。”
这儿能有什么好东西?云浮月看了眼周围,只觉得绝望的情绪要将自己包围……
狭长的甬道两侧有很多犯人,大多都被折磨得血肉模糊,但是看到晏昭,他们还是忍不住全身吓得抽搐起来,似乎这个俊美的少年曾经带给过他们最可怖的记忆。
“啊——”突然,有道尖叫声划破牢房这诡异的寂静,一个披头散发、不人不鬼的囚犯看到晏昭,他哆哆嗦嗦伸出手指,“小叫花子、小叫花子!你不得好死、不得好死!”
那声音凄厉可怖,吓得云浮月忍不住腿软了几分,向前一栽……
那一刻,她本以为自己要贴上这肮脏的地面……但是她却没想到,自己会突然被人拦腰抱在怀里。
是晏昭。他手上动作温柔,说出得话却阴毒刻骨,“怎么还没拔了这个老东西的舌头?”
左右的禁卫军听了,马上恭敬道:“属下这就动手。”
“你、你——你把我关到这儿、你不如杀了我啊!”那囚犯居然丝毫不惧,他摇晃着铁栏杆,疯狂道:“你杀了我、杀了我!”
突然,在尖啸声中,晏昭笑了一下。
是那种虽然轻声掠过,却毛骨悚然的笑,云浮月当时心里就咯噔一下。
果然,晏昭阴柔地声音在牢房之中带着些模模糊糊地回音,他说出得话简直像魔鬼的低喃,“之前是为了让这位掌柜,吃下朕特意准备的三千六百个饼,所以才没有拔了舌头。”
说着,他回过头,阴狠地问那个禁卫,“饼吃完了么?”
“没、没有……”禁卫军只觉得晏昭气势迫人,他顶着压力道:“皇上、似乎是有些太多了,很多已经生了霉……”
“毕竟掌柜是贵客,招待贵客,朕岂能不尽心。”晏昭轻笑,接着表情又突然变得阴沉,“来人,喂掌柜吃光,若是吃不完,剖开肚子也要塞进去。”
“你这个小叫花子——”那人又伸出手,恶狠狠指着晏昭。
也就是这一下,云浮月才看清,那人的手全部溃烂肿胀,似乎是受过什么酷刑。
看到云浮月震惊地眼神,晏昭笑了笑,懒洋洋地将手搭在她的肩上,“表姐还是第一次来朕别宫之中的这处私狱吧?表姐可能不知道……有些朋友,朕会请到这里做客。”
听到这话,云浮月颤抖着看向晏昭,那人兴致勃勃,似乎心情愉悦,这、这就让人更害怕了……她忍住心中的恐慌,艰难开口,“可是……皇上带臣妾来这里看什么?”
到底是看别人,还是要把自己关进来?
如果是看别人,那、那是谁?
“一会儿,表姐就知道了。”晏昭说着,神秘莫测地笑,“很有意思呢。等会,表姐可别眨眼睛啊。”
第49章
晏昭说罢, 再不做停留,直接往前走去。
云浮月叹口气,最后看了一眼那个囚犯, 然后也抬脚跟了上去。
她想,她知道那是谁了。
“表弟……那个人, 应该是曾经欺负过你的老板吧?”云浮月说着,侧了侧头, 似乎是有些不忍, “你的手指,当初便是他……”
“那叫剥甲。”晏昭说着,停下步子, 他声音轻缓, 似乎是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愉悦, “不错, 当年的确是他……对朕行剥甲鞭笞之刑。所以如今, 朕投桃报李,赐他拶指剥甲,以报旧恩。”
“……”云浮月不知道说什么,心疼晏昭的同时, 也对这人的所作所为感到害怕,半晌,她叹口气,“擅动私刑该充军,大梁律法怎么写, 皇上就该怎么做啊……不然的话,表弟这样,和当初那个人那样做,又有什么区别?”
说完之后,云浮月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顿时她就有些后怕,但是令人惊奇地是,晏昭听到这话,竟罕见地没有生气。
他薄唇微抿,神情莫测,声音中听不出什么情绪,“律法?那是什么东西?朕从未见过律法护人。故此,若想讨回旧债,只有靠自己,表姐也是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