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表姐。"她起身准备下车。
慕长欢冲她摆了摆手,拒绝道,"你不用下车了,我今日已经去过镇国将军府,钟檀不愿意诊治。"
"他、他怎么会?"乔清浅直接失态,眼眶一下子通红起来,反复呢喃着,"他怎么会不愿意诊治!"
"这就是他的事情了,我们的交易已经完成,若是没什么事,你早些回去。"慕长欢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等下,"乔清浅扬声叫住她。
慕长欢知道她想说什么,她继续往前走去,头也不回道。"银针的规则是我制定的,我只会出诊一次,过期不候。"
眼看着慕长欢的身影越来越远,乔清浅直接跌坐在软榻上。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表姐她怎么可以这么霸道,檀郎他怎么会不愿意诊治?
"小姐,我们回去吧,"扶桑一直跪坐在乔清浅的身后,方才慕长欢说的每一句话她都听到了。
她轻轻拍了拍主子的胳膊,小声劝道。
乔清浅难过归难过,但到底没有忘记自己是偷偷出来的,放下帘子,红着眼圈朝扶桑点了点头。
扶桑应了一声,一面帮她擦泪,一面吩咐车夫回府。。。
一个时辰后,马车在乔国公府门口停下。
乔清浅扶着扶桑的手,刚一下车,就看见在门口矗立的如一棵青松般的徐嬷嬷。
她心里突地一下,浮起一丝不好的预感。
随后果然,她刚一上台阶,徐嬷嬷就躬身行礼道,"大小姐,老夫人请您去南秋院一趟。"
"我知道了,"乔清浅垂下眸子,认命地答应。
徐嬷嬷见这位小主子没有耍花招,也松了一口气。她摆了个请的姿势,跟在乔清浅的身后,一起往南秋院而去。
南秋院中,老夫人很快就知道乔清浅回府的消息,她抬起头看了乔景端一眼,"你回去吧。"
乔景端站起身,带着敬意和心疼拱了下手,道,"那景端就先退下了。"
老夫人摆了摆手。
乔景端一撩袍摆朝外走去,她刚出南秋院,便撞上往里走的乔清浅。
"见过大哥!"乔清浅对上乔景端,福了下身,低声问安。
乔景端闻言停下脚步。不怒自威地扫了她一眼,道,"你也快二十岁可,该懂点事了。"
乔清浅脸面微红,头垂的更低,"大哥教训的是。"
"嗯,"乔景端没有再说什么,直接拔腿离开。
乔清浅又在原地站了一会儿,才朝正房走去。
暖阁中,因为乔景端的一番安抚,老夫人脸上的怒气已经几乎瞧不出,就是看见乔清浅垂着头进来,也没有任何表情。只是凉凉地看了她一眼。
"祖母!"乔清浅心里有鬼,语气里难免多了几分僵硬。
"你出去了?"老夫人端起手边的茶水,喝了一口问道。
乔清浅颔首,"回祖母的话,是,浅浅出去了。"
"去了哪里?"
"南山巷子。"
"做什么?"
"去。。。找表姐。"
"所为何事?"
乔清浅嗫嚅着,再说不出来。
"还不跪下!"老夫人猛地一搁茶盏,终于威严起来。
乔清浅以前只见到老夫人慈祥的模样,如何被她这般声色俱厉地呵斥过,当下变了脸色,膝盖一软,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
"你可知罪!"听到她下跪的声音,老夫人脸色微缓,沉着声音又问。
乔清浅不说话。
好不容易顺过气的老夫人不自觉的又拔高了音调,"你是觉得自己没错吗?"
"浅浅不敢!"乔清浅终于开口,她红着眼圈,索性破罐子破摔道,"既然表姐已经告诉祖母了,那浅浅不妨直说,浅浅是真的喜欢檀郎,这辈子也只认檀郎一个,求祖母成全我和檀郎!"
"你、你。。。"老夫人被她这番如泣如诉的话气的差点喘不过气,就算有乔景端的话打底,现在也不起作用了,她用力地拍了下桌案,道,"你说这话,女儿家的脸面都不要了吗?"
"为了檀郎,浅浅什么都愿意。只要能和檀郎在一起,浅浅就是不要脸面也无妨。"
她这话真的是又大胆,又不顾贞洁。
这下,老夫人哪里还撑得住,两眼一闭,径直晕了过去。
"老夫人!"徐嬷嬷心疼地大叫,同时,怒瞪了乔清浅一眼,吩咐旁边的盼夏,"将大小姐送去二房,再去请府医和表小姐来。"
"是,徐嬷嬷!"盼夏答应了一声,忙打发人将乔清浅带了出去,她又亲自去了南山巷子。
南山巷子里,慕长欢听闻老夫人再次晕厥时,眉头紧紧地皱了起来。
二话不说,让萧赫背上药箱,就离开了南山巷子。
她到乔国公府的时候,府医还在给老夫人诊治,但老夫人的情况却不是很好。
徐嬷嬷是最先看见她的,眸光一下子亮了起来,急忙道,"表小姐你终于来了,快来替老夫人看看。"
"嗯。"慕长欢淡淡地应了一声。
府医也是知道慕长欢的,忙识相的让开。
慕长欢在老夫人身边坐下,抬手按上老夫人的手腕,过了片刻,又检查了下老夫人的鼻息和瞳孔,然后吩咐萧赫,"拿金针。"
萧赫颔首,打开药箱,从里面取出针包递给慕长欢,慕长欢接过针包,回头又看了他一眼,"青铜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