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没有,”安鹿顿了顿,指向一旁的安梦雅,“可是我姐姐有。”
安梦雅瞪圆了眼睛:“安鹿,说好你请的!”
“可是我没有钱呀。”安鹿垂下眸子,样子十分可怜,“那要不姐姐先回去吧,如果见到我爸妈,就告诉他们,我把自己押在这儿干活了。”
说完又看向老板,表情真诚道:“我真的没带钱,爸爸妈妈现在也联系不上,我留在这儿帮您干活可以吗?”
“……”安梦雅倒是想,她哪里敢。
把妹妹押在这儿干活,她那位得理不饶人的四婶还不把她给吃了。
“行了,我付。”安梦雅气呼呼地拿出手机,“多少钱?”
老板重复:“两百八十八。”
安梦雅扫了码,付了钱,用力瞪了安鹿一眼:“288,你起码吃了有250,还说什么请我吃饭,我真是脑子坏掉了才会信你。”
安鹿小声嘟哝:“姐姐,你这身衣服都不止两万……”
“那能一样吗?!”
“……哦。”安鹿弯起唇角,笑得天真无邪,“谢谢姐姐。”
安梦雅哭笑不得。
-
第二天,一家人正式去滑雪。
安鹿本来就会的,于是余芯柔和安博之便没管她,两个人组了夫妻档去玩自己的了。
安鹿摁着耐心听完工作人员的叮嘱,才独自上路。
因为太久没滑过了,起初她速度很慢,也很小心。
渐渐地,找回了之前游刃有余的感觉,开始尽情驰骋在冰天雪地之间。
Y市的滑雪场远近闻名,不仅因为它面积大,设施齐全,还有令人叹为观止的景色。
这里的蓝天白云四季如一,清澈透亮,是未曾受到污染的大自然最原始的模样。
特别是到了晚上,皓月繁星,无边夜色,比画出来的还要美丽。
她穿过喧闹的游客群,渐渐地滑到人烟稀少的区域,享受着这种潇洒恣意,繁华都市里无可比拟的畅快。
安鹿有些忘了形,还哼起了小曲儿,四周全都是白茫茫一片,她没留意自己滑到了什么地方。
前面隐约看见一排红色的小旗子,她才骤然想起工作人员对她嘱咐过的,今年有一片区域被圈了起来,说是安全检查有点问题,容易出事故,所以千万不要过去。
应该就是前面那一片了。
心底咯噔一下慌了,她连忙减速。
却因为太过紧张,没能停下来,还直直撞向不远处一棵大树。
她吓得尖叫起来,绝望地闭上了眼睛。
这下恐怕是真要摔成傻子了,呜……
几秒种后,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
倒是有一阵天旋地转,像是被什么东西禁锢着,保护着,随之传来一声低沉的闷哼。
安鹿颤巍巍地掀开眼皮,只见自己正趴在雪地上,准确地说,是趴在一个人身上。
虽然对方戴着墨镜看不见眼睛,但总觉得面容有点熟悉。
不过她没心思多想了。
“……谢谢。”安鹿手撑在雪地上,想要起来,“先生,你能不能,松一下手?”
他的胳膊还搂着她的腰,力气大得有些惊人。
“恐怕不能。”身下的男人唇角勾起来,轻喘的嗓音带着点无奈,“哥哥手臂僵了,动不了。”
“……”
“给我揉揉?”
墨镜之下的那半张脸,倏地红了。
-
咖啡厅里放着舒缓的法语歌,空气中弥漫着咖啡和甜点混杂的淡淡香味。
“熠哥哥突然来这边,是有什么事情吗?”安鹿捧着咖啡喝了一口,驱走身体里的寒气。
程熠迟疑地点了下头:“嗯,有点事情。”
他没说什么事情,安鹿也识相地没追问。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小秘密不是。
安鹿笑了笑:“那好巧噢。”
“是啊,好巧。”程熠抬眸,深邃的眸子攫住她天真无邪的笑容。
安鹿坦然自若地抿着咖啡。
程熠突然放下勺子,在陶瓷小盘上磕出清脆的响声。
安鹿抬眼望过去,撞上男人专注探究的目光。
小心脏颤了颤,问:“怎么了么?”
“我四哥这个人,你了解吗?”程熠问。
安鹿很快想了想,答:“四少人很好的呀,小时候每次去你们家,他都会给我拿糖吃,还怕我无聊,带我去弹钢琴。上次在晚宴上被人纠缠,他也帮了我的。”
她自问这套说辞没有任何问题,总不能当着他的面,说他哥哥的坏话吧。
可是安鹿发现程熠的表情并不是很晴朗。
甚至,比原先的样子严肃许多。
程熠嗓音低沉地问:“你难道要答应他?”
“答应什么?”安鹿有点懵。
“昨天,”他顿了顿,目光更凉飕飕了,“我想我的意思表达得很清楚了,我四哥风流成性,不适合你。”
安鹿乖巧地点点头:“哦。”
程熠表情有点挫败:“哦是什么意思?”
“我知道了呀。”安鹿放下杯子,笑眯眯望着他。
“所以你到底怎么想的?”
安鹿收起嘴角的笑容,疑惑地眨了眨眼睛。
她实在搞不懂,程熠干嘛对这件事这么关心,甚至有点,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