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纾这下是彻底被他宽阔的心胸折服了,想必就算自己不是他的妻子,魏纾觉得自己也会愿意为他效死的。
魏纾郑重地给他做了一个揖,“臣,谢君上!”
赢驷扶起她,调笑道:“爱卿请起,夫人也请起。”
......
等两人回到宫中,赢驷效率很快,没多久就发布了旨意,一时掀起轩然大波。
“君上...不可啊...!”白发苍苍的宗令跪在殿外央求,说是央求更不如说是威胁。
“君上啊!”老宗令含着泪,“君后的功劳咱们都有目共睹,可自古以来就没有女子为官的,君上若强意如此,恐怕先君在天之灵也难安啊...!”
明明殿门大开,他却不肯进去,偏偏要在门外喊,显然是想用舆论压迫。
里面的赢驷无动于衷,嬴华却急得满地打转,时不时抓抓脑袋,“君上,这可怎么办?”神色烦躁地朝着赢驷发问。
一旁的樗里疾也劝诫道:“君上,非是臣等反对,只是这么大的事,您也应当说一声才是...”显然也是不很赞同的,只是他向来习惯了打圆场,说话也偏向委婉。
赢驷瞥了他一眼,不置可否,转头问嬴华,“嬴华,你也这么想?”
嬴华听他问自己,停下了焦躁不安的脚步,“哎呀!臣倒是不反对,可其他人却不会答应啊!”
“哼!”赢驷从鼻腔发出了一声轻哼,“寡人知道你们的心思,不就是觉得君后是个女人吗?”一双眼左看看樗里疾,右瞥瞥嬴华,“可你们也不想想,君后对咱们老秦人有大恩。”
没等他说完,嬴华急道:“君上,君后的大恩我们没齿难忘,可、可...嗐!”嬴华说不下去了,偏着头叹了口气。
“我看你们是好日子过惯了,倒忘了咱们以前的日子了!”赢驷对着他俩也不自称寡人了,直接走了下来,站到两人面前,“你——”指了指樗里疾,“还有你——!”又指了指嬴华,“你们都忘了早年君父在时是怎么苦求贤才的?!”
将手背到身后,赢驷陷入了沉思,“当初正是因为君父的这种礼贤下士,才使商君来秦,咱们秦国,才有了壮大的机会!”
一番话让两人都陷入了沉思,赢驷又继续道:“外面还笑传,老秦人有句谚语:老秦人求贤,高位以待!”又指了他们两下,“可是现在呢?才过去短短几年?你们就因为男女之见,吝啬一个区区九卿之位?”
两个人听后脸红耳赤,赢驷见状也不批评了,语重心长道:“你们是我的弟弟,要帮哥啊...”
外面的宗老还领着一干大臣在喊着呢,沉重的脚步声起,众人抬头一看,正是嬴华。
“君上有令,召诸位大臣议事。”简短说明了旨意,嬴华没做停留就又回去了,留下众人面面相觑。
大殿上赢驷端坐在上面,嬴华和樗里疾分别站立在下面左右两侧。
“君上,还请君上三思啊...”宗令一进来就开始了,其他人也纷纷附和。
赢驷没理他们,大袖一挥,两只手交叉握住,胳膊撑在案几上,下巴搁在两只拳头上,静静看着下面的人争吵不休。
底下的人超了半晌发现上面一点动静也无,渐渐地停息了声音。
赢驷这才好整以暇说道:“诸位爱卿所忧多虑寡人尽知,今日寡人也只想问诸位一个问题,开立工部,任君后为工部郎中令,此事是否对秦国有利?”
“这...”底下交头接耳,宗令见状出来带头,“君上,可君后毕竟是个女人啊...”
“寡人只问你们——”赢驷不耐烦听他这些老调重弹,打断了他的话,“有益无益——?”
“有益——”众臣异口同声答道。
赢驷点了点头,坐正了身子,“既然有益,为何不行?就因为什么男人女人?”赢驷嗤笑了一声,“远的有商王武丁之妻妇好带兵打仗,近的有先君太后担任驷车庶长,怎么轮到寡人的君后就当不得了?”
众人一时语塞,觉得哪里不对劲又说不出个所以然。
“你们别忘了,没有女人,咱们老秦人早就没了根了——”赢驷拖长了声音一字一句。
这时嬴华和樗里疾对视一眼,走上前去,“臣等遵旨,愿奉君后为郎中令——”
众臣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知道大势不可逆,于是纷纷附和,“愿奉君后为郎中令——”
赢驷在上面露出满意一笑。
......
“君后!君后!”喜妹急匆匆跑了进来,语气里充满了喜气,“您听说了吗?朝廷众臣已经任您为工部郎中令了呢!”
魏纾闻言放下了手中的书,“哦?当真?”没想到赢驷动作这么快,她以为还要扯个好几天呢。
“当真!马上君上的诏书就要来了!”喜妹激动得不得了,生怕她不信。
果然,说曹操曹操到,赢驷身旁的内侍捧着诏书就来了。
静静跪在一旁听着诏书宣读完,魏纾心里的波涛久久不能平息,他竟然真的做到了!
赢驷进来时就看到魏纾眉目含笑地坐在窗边发着愣,走过去握住她的手,“纾儿在想什么?”
魏纾回过神来,顺势倚靠在他怀中,甜蜜一笑,“在想君上当真雷厉风行,英勇不凡。”
赢驷对她的夸奖很是受用,“寡人承诺你的,自然要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