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早膳吃得就有些糟心了。
大早上的,咱能不提死字?
叶瑾宁愉快地吃完早餐,叶元狩没来得及跟叶瑾宁说点什么,她就跑得没影了。
叶元狩的脑门不禁又有些疼,他揉了揉脑袋,也就由她去了。
叶瑾宁始终惦记着城中那个小摊子,不想任由它摆在那里败坏她的名声,她怎么样也是有良知的。
刚出门,路过许府时,正巧遇见许府小厮赶人那一幕。
被赶的是一名身材高大的男子,他五官如刀削般俊朗,东西刚被丢出来,他身边的下人就不服气地骂了起来。
“你们许府别狗眼看人低,前几年我们谢家没出事前,还是你们老爷厚着脸皮求上门定下的这桩亲事,这才几年,就想悔婚了?我呸。”
“悔婚又怎么地?”许府的小厮不屑地挖了挖鼻孔,“也不看看你们现在的穷酸样,当年威风凛凛的谢将军早在五年前就被贬官举家发配边疆了,落魄成这样,谁家姑娘愿意嫁?更何况我们家姑娘在这盛京城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求着娶,凭什么跟你去苦寒之地?
少将军,您还是别癞□□想吃天鹅肉了,拿上当年的信物,滚吧!”
小厮是极不舍得手里那块通体温润,翠色温碧的岫玉的,奈何那块玉是当初谢家给他们家小姐的信物,他不给不行。
他发狠地丢了过去,一直被他骂的男子稳稳地接住了,那凶狠的眼神看得小厮有些惧怕地咽了咽口水。
“你……”男子身边的下人还想再骂,被男子拦住了。
男子往前面一站,那高大的身影瞬间给了看门的小厮好大一阵压力,男人目眦尽裂地说道:“贵府既然看不上我谢映,我谢映也不是厚脸皮的人,既如此,我谢映便与贵府许大姑娘就此解除婚约,从此以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望告知府上老爷。”
谢映也不想看小厮那副丑陋的嘴脸,拱手转身就走,好巧不巧与叶瑾宁碰了个照面。
他的生平事迹便好像平铺在纸张上似的,清清楚楚地显现在了叶瑾宁的跟前。
这一看,叶瑾宁便不由得多看了男人两眼。
谢映出身自将门世家,他出生后摸的第一样东西便是一把银枪,记事起就开始学武,这通身的本领不是白来的,自然对别人的目光很是敏感。
叶瑾宁看他的第一眼,他就察觉到了,还以为人家姑娘当他是热闹在瞧,有些不虞地扫过去,发现对方面无表情,看他的眼神很是平静,甚至透着些好似把他看穿了的了然。
这目光,让他很不快,他皱了皱眉。
叶瑾宁便挪开了眼神,脚步一抬走了。
她可不是那种当街看谁什么命数就追上去说的人,她没那么闲,更何况这还是个陌生人。
谢映看她就这么走了,怪道自己多想,也便与叶瑾宁擦身而过。
两人都没想到,再次碰面会那么快。
谢映从边关走这一趟盛京城,还是家中长辈念叨着他们谢家不能背信弃义,才让他千里迢迢赶过来的,他们确实没违背信义,反倒是女方先反悔了,还把他好生侮辱了一番。
妈的,一想起来他就怒火中烧。
尤其看到手里那块玉佩,更想把它丢掉。
两人正巧走过一处满街尽是算命人聚集的地方,到处呼喝着‘算命喽,不准不要钱’,按以往的性子,谢映是懒得看这种地方的,他没去找里头的人麻烦就不错了,哪里会送上门被人宰?
但这次不一样,他心情太烦躁了,脚一抬也就跨了进去。
小厮阻止不及,只能无奈跟着他走。
里头那些算命先生看到他,在他路过的时候都会高深莫测地说上一两句话,以求吸引谢映的注意力,但没有一句让谢映觉得满意的。
他走了一路,看了一路,越看脸色越不好。
都是一群胡说八道的神棍,要是在边疆,他早就一锅端,将这群人都给踹了。
他正火大着,赶巧有两个妇人从他身旁经过。
“那叶大师真是神了,早上说我们家姑娘会生一对龙凤胎,回去后我姑娘就生了,可不巧就是一对龙凤胎。”
“现在的小姑娘真是不得了,小小年纪就会算命。”
“哎哟喂,你可别再说算命了,叶大师不爱听。”
“唉,我这不是看叶姑娘不在,才敢这么说的吗?”
谢映把人拦下来,一打听,才知道街尾有一处摊位,摊主是个十四岁左右的幼小女娃,也会算命,并且算得比其他人准。
早上妇人也只是抱着碰巧的想法来这条街算命,其他大师都说她家姑娘定会生男娃,只有叶瑾宁笃定地说,是一对龙凤胎。
她本是不信的,可结果生生打了她的脸。
听着妇人把她吹嘘得多厉害,谢映也便产生了想去会一会她的念头。
于是他来到了一家‘天下第一神算叶大师’的摊位前站立。
这一站立,他就看清了那个姑娘是谁,可不正是先前在许府门前撞见的?
小姑娘正绷着一张脸在赶人,被赶的几乎都是那些看她年纪轻,故意来逗弄她的人。
谢映对那两个妇人产生了质疑,这姑娘都未及笄,能算得有多准?
他虽然质疑,还是上前了一步。
谢映虎背熊腰,毫不客气地坐在了叶瑾宁的跟前,说道:“给我算一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