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悦如也不好说什么,她侧首看了一眼沈叶白,他清冷的面庞,俊美如斯,是熟悉的样子。
按理说很好,可是,转而一想,又隐隐觉得忧心。这个男人太冷酷了,像是没有心。
有人将傅清浅拉起来,问她要不要叫救护车。
被傅清浅一把甩开了,她掩面坐在地上不作声。
时间久了,围观的人渐渐散去。
就连酒吧的经理也拿她没办法,最后扔下她回了酒吧。
只有夏季温热的晚风,徐徐吹拂着,不断撩拨她发间,脸上,乃至全身的疼意。
直到此时,傅清浅的神经才终于重新敏感起来。
连带心里的难过,排山倒海,齐聚心头。
呜咽的啜泣终于从她的指间渗透出来,也是微不可不寻的。
须臾,电话铃声响起来。
傅清浅摸索到身边的手包,幸好没被人趁乱顺手牵羊。
她掏出电话接听:“喂,景笙……”
林景笙停滞了一下:“你哭了?”
傅清浅搓了一把眼睛,谎说:“没有啊,喝多了,喉咙不太舒服。”
“还在酒吧吗?咨询结束了,我过去接你。”
傅清浅说:“不用了,已经回家准备休息了。”
林景笙当即揭穿她:“骗子,家里会有汽笛声?”
傅清浅终于再掩饰不住自己的难过,她哽了一下:“我还在酒吧门口。”
林景笙连忙赶过去。
看到遍体鳞伤的傅清浅,他愤怒的眼睛喷火,抓着她问:“谁干的?”
林景笙气势汹汹的,已经准备去和对方干一架。
傅清浅说:“已经没事了。是安少凡的母亲,我这样也算罪有应得。”她竟微微笑了一下:“好在今晚喝了不少酒,神经都被麻痹了,打的时候倒也不怎么觉得疼。”
林景笙连呼吸都困难起来:“你怎么那么傻?说什么罪有应得。”他拉过傅清浅抱在怀里:“离开夏城吧,这里不适合你。”
以前宋楚活着的时候,对她而言,这里可能是人间天堂。但是,现在的夏城,于她就可能是人间炼狱。
真的,很多时候快乐不是一个城市能给的,而是这个城市里的某个人。当那个人不在了,一切就都有可能不复存在。
傅清浅将下巴轻轻搭在他的肩膀上,她不是那种会自欺欺人的人。知道人性的残酷,今晚她更是领教过了。
她轻轻的说:“刚刚被人按在地上打,一点儿反抗的力气都没有……其实不是不能反抗,我只是太难过了,想不明白他为什么不心疼我了,不再管我的死活?我不是他最爱的人吗?后来酒慢慢醒了,就想明白了,他又不是宋楚,怎么可能在乎我疼不疼……”
林景笙吃惊的看着她:“你挨打的时候,沈叶白也在?”
“是啊。”他们看大戏一样站在那里,一点儿阻止的意思都没有。
林景笙咬牙切齿:“我之前跟你说什么来着,那个男人就是个冷血动物,他没有感情,就算跟宋楚有几分相像,但他们不是一样的人。呆在他身边你会粉身碎骨的。”
傅清浅却跟着了魔一样:“我什么都想过了,你不要再劝我了。”
巨大的无力席卷全身,今夜之后,林景笙更见识了傅清浅的决绝。她明显是铁了心了。
脸上被划了两道,左脸上的一道深了点儿,另一条虽然很长,横跨小半张脸,但痕迹不是很重。傅清浅去医院开了药。其他身上那些青紫不一的痕迹,她就不在乎了。
大约过了一星期,沈叶白突然接到傅清浅的电话。
听筒中她的声音自在流畅:“沈总,我们是不是该见一面了?”
沈叶白静漠的握着手机:“我晚上有应酬。”
傅清浅问他:“喝酒吗?如果不喝酒,结束的时间不是很晚的话,我可以等你。”
沈叶白说:“那好吧,你想等就等吧。”
第018章 你的修为还差得远
当他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傅清浅就觉得,或许另一波的刁难又来了。直到现在,两人的合作仍旧没能真正展开,还跟刺猬一样,彼此防备。
沈叶白将他应酬的酒店告诉她。
傅清浅吃完晚饭,就去酒店的大堂里等着。
酒店服务生帮她倒了一杯清水。
傅清浅靠在沙发上看酒店广场上的喷水池,地灯的映射下,呈现五彩缤纷的颜色。有点儿像过年时,树上挂满的绕树灯,将整个世界装缀得热闹非凡。走在大街上都觉得格外喜庆,这或许就是城市的好处,有人替你打造和绚的假象。
傅清浅收回目光,端起杯子喝了一口。已经九点多了,酒店大堂迎来送往,过去了好几拔。
服务生懒得再帮她续水了。
傅清浅喝完最后一点儿,又去了趟洗手间,回来接着等待。
大约过去两个小时,已经临近午夜。傅清浅忍不住给沈叶白打电话。
是个女人接的,听筒里声音软糯:“沈总喝多了,已经被送回家里睡下了。”
什么时候的事?她去洗手间的当空吗?
傅清浅咬牙切齿的思索。
对方问她:“你有什么事吗?”
傅清浅忍着一腔怒火:“叫沈总起来尿尿。”
说完,她直接挂了电话。
从酒店出来的时候已经很晚了,奔腾不息的马路静寂下来,不时一辆汽车开过,也是一路绝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