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消磨时间,她还是把通缉公告看了一遍。
玉面飞狐,男,一百一十一岁,筑基初期,眉眼狭长,鼻若吊胆,白发如毛,常穿一袭红袍行于暗巷。行采阴补阳之术,已致二十三人命丧,罪恶滔天……配的肖像画,他的确像一头老狐。
七夜雪,女,约莫六十岁,炼气后期,有易容术,瞳孔为深红色。前后杀害了六任丈夫,罪恶滔天……肖像画上只画出一双宛如嗜血的红色瞳孔。
叶银银,女,二十一岁,筑基后期,貌若好女……行采阳补阴之术,已致五十六人命丧,罪无可赦……配的肖像画也是个美人,只是毕竟是一张薄纸,看不出什么来。
岑歌心道,光有这些是很难逮到人的。抱着闲看的心继续看公告时,身后却传来了银铃般的笑声。
“这个和尚,你和我拉拉扯扯,连相好都不顾了么?”
回过头一看,只见谦渊满脸冷笑的扯着一个妙龄少女,身后张皇跟着程月。那女子满不在意,只说着不干不净的荤话。
和尚拉着女人,这个画面实在有些劲爆,已经有围观群众在远远围观了。
虽然与自己无关,但岑歌看着程月张皇失措的样子,还是有些不忍,想上前去。
她才迈出一步,身边就传来清冷到近乎冷漠的声音:“别去。”
原来是蕴悯不知何时也在驿站门口,看着公告栏牌子,眼神都懒得给谦渊一个,只道:“别理他们。”
岑歌问:“为什么?”
蕴悯道:“这是他们既定的缘法。如果强行干涉,事情会变得更坏。”
岑歌听了,一下子有些毛骨悚然的感觉。
谦渊是男主。
岭南也是男主,是不是因为她的强行干涉,才让事情变坏的?
她该向蕴悯看齐,冷眼旁观,只保自身安宁……
岑歌就犹豫了一瞬,谦渊却已经用戒刀背抵着那姑娘的脖颈,凑到她耳边低声说。
“你是叶银银吧?”
声音很小,要不是她是金丹期的修士,还真的听不清。
那姑娘却也不惧,只笑道:“您说我是什么,那我就是什么了……你要扭送我去官府么?”
谦渊只道:“你跟我走。”
“凭什么?”
“你的灵识被媚意充斥,久了会变成无意识的鼎炉,需要佛法涤荡,以保灵海清明。”
“你要我当个俏尼姑?”
“那倒不至于,”谦渊的声音大了,“实不相瞒,我的朋友也身中奇毒,此番去南周国,正是为了寻药救人,你若有心,随我们一道走,或能寻到解毒的方法。”
随着他说话的声音洪亮的传达到四周,他的光头也更耀眼了。
那姑娘定定的看了谦渊片刻,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弯眉一笑:“好。”
岑歌的嘴角忍不住抽搐……谦渊当男主的神奇世界,女主都有媚毒?
蕴悯叹了一口气,他习惯了。
闹了一阵子,也到了要出发的时候了。一行五人拿好玉签,随着众人到飞行法宝上。
却见飞行法宝的样式和火车卧铺差不多,车厢里有桌子椅子还有蒲团,足够休憩。
有人进来一一说明,左不过是在车厢上不允修炼不允打架之类的话。众人俱应了。
飞行法宝很快起飞,窗外是午后的蓝天白云,阳光灼灼,看起来很明亮。
那姑娘嫌阳光太晒谦渊的头顶太亮,把窗帘拉上。
“行了,这位施主自我介绍一下吧。”谦渊懒洋洋的朝那姑娘扬扬下巴。
程月冷哼了一声,起身坐到岑歌的旁边。
那姑娘也不理这明晃晃的甩脸子,只扬笑道:“你不是说我是叶银银吗,现在还要我说什么?”
谦渊道:“如果你真的是叶银银,这辆车你都上不了。”
姑娘问:“所以你为什么说我是叶银银?”
谦渊叹气一声:“因为你和她没区别,一身媚魔气息,你隐藏的还更好一些。”
姑娘笑了笑:“你这和尚说话倒有趣,既然隐藏的更好,如何又是一样的?”
谦渊的眉眼有了笑意,正待开口,蕴悯清冷的声音传来:“妄语。”
谦渊身上下意识一个哆嗦,严严实实的闭上嘴。随即意识到车厢里是不允许使用法诀的,连忙掩饰性的咳了一声,挥挥手:“行啦,别废话了,快说你是谁,别逼师兄开天眼!”
天眼就是蕴悯观血脉轮回的天赋能力,谦渊是戏称。
姑娘显然也是似信非信,舔舔唇眯眼看向谦渊,见他意志坚定,连戒刀都要拿出来的架势,才心不甘情不愿地介绍她自己。
这姑娘是大陆东南处东楚国的人,名唤楚娇娇,自幼于欢和宗习双修之术。
欢和宗是一个下九流的宗派,她学成归乡后,便只想相夫教子,平淡度过一生。
奈何遇人不淑,她在助丈夫博得百万家财后,被丈夫休妻再娶。于是她用双修禁术,引丈夫入梦,令他精尽而亡。
引人入梦也能让自身功力得到精益,因此她开始游历大陆,引无数辜负妻儿的男儿入梦。
那些男人本就流连花柳,死于非命也无人追究,因此她竟连通缉告示榜都没上。
楚娇娇笑着总结:“这个和尚说我的灵识被媚意侵占,我倒觉得没什么。”说着她朝谦渊抛了个媚眼,“不过他既然把我逮着了,那我也只能任他处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