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要有她在的地方,阳光都是灿烂的。
赵轩再一次去看她,她又抱着他的手臂叫豆豆。
赵轩心里酸归酸,第二天还是命人去了十里堡,把那只短毛小狗送进了圣端宫。
秦盈盈既惊喜又纠结,怕自己养不好。
她抱着一丝希冀问:“这只小狗有主人吧?你这样把它抱回来,它原来的主人岂不是很不舍?”
“十里堡的狗都是散养的,谁家有吃的就喂一口,没固定的主人。”
秦盈盈禁不住诱惑,决定养它。
她给小白狗起了好几个或帅气或可爱的名字,写在纸团里让它挑,小白狗自己挑中了最不走心的一个——二豆。
于是,宫人们就“二豆、二豆”地叫了起来。
二豆个头不大,眼睛圆溜溜的,脑袋也很圆,嘴很短,像是剪短了毛的小狮子狗。
小家伙总是呆呆的,不大聪明的样子,脾气很好,别管谁一摸立马翻肚皮摇尾巴。
一看就跟圣端宫的佛系气场很搭。
秦盈盈用穿旧的衣服给它缝了件小衣裳,可以护着肚皮,样子也很有趣。
这天,她牵着二豆去勤政殿给赵轩送补汤。
最近赵轩是真忙,观雨台那边传来消息,说是进了六月还有几场暴雨,若果真连下几天,黄河必定泛滥。
“你也别太费神,该疏通就疏通,该筑堤就筑堤,实在不行还能让沿岸的百姓暂时迁到别的地方,总有法子解决,白天黑夜地发愁也无济于事。”
秦盈盈嘴上这样说,其实心里也担忧。黄河水患直到20世纪都没有彻底解决,更何况是科技并不发达的古代?
她最近一直在想现代时学的知识,觉得能帮得上忙的地方都会积极地说出来,即使被大臣们嘲笑也不在意。
赵轩应了声:“我有分寸。”
说出来似乎觉得略生硬,又加了句:“别担心。”
秦盈盈大方地笑笑,把汤碗送到他手边。
赵轩就着肉干喝甜汤。
二豆很喜欢他,自从进了勤政殿就围着他转。
赵轩掰了块肉干喂它,小家伙高兴得直甩尾巴。
他明面上是在逗小狗,其实在专注地听秦盈盈说话。即使是琐碎的唠叨,即使是对他的数落,听在他耳朵里都觉得十分珍贵。
他想多听一些,所以一直没回应。
在秦盈盈第三次叮嘱他不许再熬夜的时候,他终于笑着答应下来,“放心,我会保重。”
“别想打马虎眼,我会找人看着你。”她指了指汤碗,“记得喝光。”
赵轩微笑着点点头。
“晚上让小田给你送饭过来,有什么想吃的没?”
“菌汤锅吧。”赵轩笑笑,“多做点,还能留一半做宵夜。”
秦盈盈笑笑,“都是皇帝了,过日子还这么抠门。”她拿手往高世则等人身上一划拉,财大气粗地说,“晚膳给你们几个都做上,宵夜再做新的,管够。”
“好。”赵轩笑得自然而然。
秦盈盈心满意足地走了。
赵轩脸上的笑淡了下去。
高世则叹了口气:“你累不累?”
赵轩翻着奏折,头也不抬地说:“累也就这一个月了,挺过去就好了。”
“你知道我说的不是这个。”
赵轩微抿着唇,神色不变,“旁的不必提。”
高世则啧了一声,真就闭嘴了。
崔晨开口:“选妃的折子被中书省扣下了。原本苏相已经盖了印,后来被太皇太后知道了,说是留中。”
赵轩沉默了片刻,说:“知道了。”
语调没什么起伏,看不出高兴还是不高兴。
许湖暗自叹了口气。
什么时候是个头啊!
进入六月,雨水果然多了起来。
不仅黄河,其他河流水位涨得也很厉害,光是汴京附近便有好几处河堤被冲垮。好在朝廷早有防范,没有伤亡发生。
赵轩白天黑夜地待在勤政殿,一天睡不了俩时辰,头疾日日发作,疼得他都麻木了。
这天,他从早上起来就不大好,饭也没吃几口,一直撑到晚上,脸色突然变得煞白,额头冒出大颗汗珠。
医官给他诊了脉,只说是累的,开了安神的方子。
赵轩到底知道轻重,不用人劝,自己便老老实实吃了药,躺在床上休息,却头疼得睡不着。后来迷迷糊糊睡了过去,又不大安稳。
许湖实在担心,擅自叫来了秦盈盈。
秦盈盈看着赵轩煞白的脸色,顿时什么都顾不上了,脱掉鞋子坐到了龙床上。
她没敢使劲按揉,怕把他吵醒,只用手不轻不重地按压着穴位,想让他睡得更安稳些。
赵轩中途醒了,看到秦盈盈,神情怔怔的,似乎在分辨。
秦盈盈是两天前吃的易容药,今晚刚好过了药效,此时是她真实的脸。
赵轩似乎确定下来,拉住她的手。
秦盈盈没有挣脱,安慰般反握回去。
“醒了?”
“没醒。”
赵轩含含混混地应了一声,又闭上了眼。
秦盈盈笑笑,把手抽了回来。
也许是这个动作惹恼了赵轩,他双手一圈,霸道地把她抱到怀里,搂得紧紧的。
秦盈盈猝不及防地倒在龙床上。
这是她第二次在清醒的状态下和一个男人贴得这么近,近到可以清晰地感受到他胸腹间的纹理,可以听到他心脏的跳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