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何西给她开门,道:“您来怎么也不提前说一声,万一我出差了怎么办?”
童思妍跟在他身后进屋, 脸上乌云惨淡,皮包落地,她问:“怕我来撞破你好事?家里藏人了?还是说,你已经跟她住一块了。”
沈何西倒水的手一置, 心底那抹说不清楚的淡淡威胁感终于明白从何而来, 母子俩隔空对视:“您怎么知道?”
他还在考虑要把这事怎么说,寻个什么时机说。
结果...
沈何西双臂撑在餐桌上,“您就是为劝我们分手来的?”
“你知道还问?”童思妍见状, 心里那条表明看起来已经愈合的伤疤又开始隐隐往外渗血,她疼得厉害:“你明明知道她妈是个什么人品,她家是个什么条件,还有她继父,那种人家会教出什么样的孩子来?你不都跟她没关系了!为什么非要在她身上过不去。”
她就不明白了,心里又气又急,“小燃多好啊,不比你那个什么小鱼好吗?”
她看不懂儿子的爱情,就觉得那对母女都有小三的潜质。
说到后来,童思妍见他仍然面不改色地,似乎站累了还拎了把椅子出来坐下,“我问你,你是不是跟她住一起了。”
“是住一起了。”沈何西说:“我还打算跟她结婚。”
“应该就是今年的事。”
“你——”童思妍捂住心口,真想冲上去骂醒他。
沈何西坐在一旁等她心虚平静下来,才跟她讲道理:“从小到大,你们都按照自己喜好来给我规划人生,我爸觉得学理论好,以后在高校当老师搞科研,所以他从来没有在意过我的想法,我是不是感兴趣,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他觉得好。”
“我在你们的欺压下过了十几年,终于逃出来了,我终于可以按我的心意做事做人,可为什么你们总改不了‘你以为’,你以为程燃好,那你娶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反正婚是一定要结的。”沈何西眼睫垂了垂:“以后我们也不会住在一起,不如就好好过各自的日子,也能过得痛快点。”
“路予宁是受害者,她生长环境那么恶劣可现在她那么好,真不愧是她。”说起这个,沈何西甚至一脸得意,就差明明白白告诉她:真不愧是我看上的女人。
“结婚是两个家庭的事,你真觉得娶她就娶她一个人?”童思妍冷声道。
多亏了程燃,不然她还被蒙在鼓里。
她也不禁感慨,男人和女人的眼光实在不同,不管什么年龄的男人都只相信自己的感觉。
“如果换个人,我可能不会,可如果是她的话,我认了。”
心服口服的认输。
再者,他也不觉得他的小阿鱼会是那种被原生家庭捆绑一辈子的人,她会奋力挣出,去寻找自己更广阔的天地。
沈何西态度软硬不吃,童思妍找不到说服他的理由,自己生的,自己了解,就怕她棒打鸳鸯后,两人还会在一起旧情复燃。
斩不断啊斩不断。
童思妍气的当天晚上就买机票回了春城,沈何西晚上十一点回来,路予宁半眯着眼在沙发里刷剧,都快睡着了,门声轻微响动她整个人跟上了发条一样清醒,小跑过去往他身上一跳,埋怨道:“这么晚回来,去哪了?”
脸颊温热,挂在沈何西身上的重量比之前要轻一些:“给你买零食。”
手里的袋子里装的是甜品千层。
路予宁看看现在时间,再摸摸自己身上的游泳圈,“算了,我不想吃。”
过一会儿,她从厨房里把叉子拿出来:“可是你买了,我不吃的话就是浪费你的心意,我还是珍惜一下吧。”
“好。”沈何西轻笑着在她脸上啄了下,随后去浴室里洗澡。
人生而喜欢群居,喜欢独处不过是暂时的那一点点只属于自己的自我,他没打算告诉她童思妍那事,转念一想,她当初选择放手,不知道有没有为婆媳关系而发愁。
思绪不过尔尔,外边传来路予宁甜美的声音:“你再不出来,我真的睡着了。”
查看手机上消息,路方白今天去办了退学手续,他要专心准备出国留学的事,这几天他没少来骚扰她,路予宁把他的消息单单设为屏蔽状态,打算晾他一阵再说话。
从春城回来后,沈何西就不肯再回他自己房间里睡觉了,为了跟她一起,想尽了办法,也说尽了好话,只有一个事实不能变,那就是他晚上一个人睡觉太害怕了,房间里好黑,他会哭。
看穿了他的心思又能怎样?
路予宁觉得脸皮厚不厚不重要,能每天睡醒身边有人,一伸手就能碰到对方比较重要。
她十分没有骨气的默认了这种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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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这几个月的岗前集训结束,各大航司开始准备进入招聘季,她这轮教的学生们也开始投报简历,每天在为面哪家航司而纠结,她有时候会在线上给他们加油,但最终是否能录取,还是依靠他们当场的发挥。
路予宁被一所高校接收为专业课老师,她跟裴见东提了在他那只是兼职的事,她还是想把主业放在高校那边,能在大学里跟有朝气的小朋友们在一起,她想想都会年轻不少。
裴见东一脸被抛弃的表情,摆摆手让路予宁先出去,他要一个人冷静下。
一个周末早晨,她忽然发现在手指上多了个会发光的东西,明明昨晚睡觉前还没有,她心里有点美,却还是压下嘴角把戒指先放首饰盒里,光秃秃的手上没有任何饰品,她就这么处外边逛了一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