冉珥歪头看她:“找到方向了?”
“我手好多了,虽然不能在乐团工作,但教课没问题。”乔砚霏说:“我给市艺术培训中心递了简历,差不多,有戏。”
“太好了。”冉珥由衷的说。
由夏至秋,所有的人,和事,都渐渐回到固有的轨道上来。
裴念念和左珩也暂时离开北海,登上返回西国的飞机。
这个世界的节奏不会因为某一个人的消失停下,太阳依旧升起,学生们依旧背着书包在上学路上打打闹闹,上班族依旧忙成狗,在抱怨中不得不加班,市场的老太依旧为五毛的菜钱喋喋不休,外卖小哥的话机一响,依旧开着电瓶车一蹿十万八千里。
冉珥第一次去墓地,是七月二十号,往后每个月二十号,她都习惯去看看。有时候能看到他碑位前面,静置一束鲜花,猜是冯以莫来过,她去看过冯以莫一次,女人看起来比以前憔悴,缓缓冲着茶杯,说,林家人非要立这么个空碑,是想有个精神寄托。
但冉珥一般不带花,他一个大男人,怎么会喜欢花花草草呢,她每次来都给他带一碗面。
“上车饺子下车面。”她摸着他照片说:“回来吃面吧。”
深秋,起风了。
冉珥裹好衣服往回走,手在口袋里把玩那枚转经轮,快走到山脚下时,指尖被划了一下,她疑惑的掏出那个小玩意,盖子和经筒分离了。
怕不是被她捻坏了?
她蹙眉,难过又心疼的研究分成两半的小吊坠,居然意外的发现,这个东西原本就是可以打开的,它庇佑人的东西不是经筒外那几个符文,而是里面一小卷微缩版佛家手抄经文。
她展开,长条的经文纸上,血染着几个字。
冉珥展开那条经文纸,阳光下,暗红色的字,盖住原本的经文——等我回去。
四个字,歪歪扭扭,丝毫看不出他练过书法。
“难看死了。”冉珥喃喃,经文纸贴着唇边,三个多月,总算第一次有了他的回信。
……
从那天后,冉珥开始变得更快乐,他说会回来,就一定会,在这之前,她会把自己照顾好,乖乖的等他。
这几天,乐团里新招来两个音乐学院的学生,一起吃饭时,挨着冉珥和潘柠坐,同坐的还有烦人精方斯凡。
小姑娘甲是大提琴组的,追捧的管冉珥叫珥珥姐。
方斯凡顿时笑喷:“连小猪耳朵都被叫做姐姐了,时间太快!不等人啊!”
冉珥呛他:“能不能行,狗嘴里吐不出象牙!”
小姑娘乙特别没眼力价儿:“珥珥姐和凡哥挺配的。”
话说完,连潘柠一口老血都喷出来,唯独方斯凡满意的坐着傻笑。
每次遇到这种事,冉珥都淡淡回一句:“我有男朋友。”
小姑娘甲八卦的咬筷子:“哇塞,珥珥姐这么漂亮,能当珥珥姐的男朋友,幸福死了。”
“他也很帅,还很厉害,他是个警察。”冉珥一字一句介绍,她固执的认为,他就是个警察。
每当这时,潘柠和方斯凡总会不由自主的担心几秒。
……
十一月,余馨打来电话,说是东台卫视某娱乐节目联系到她,想让冉珥录一期节目。
冉珥想着,多找点事情打发时间也是好的,这么就答应了,是一个游戏为主的节目,节目过程中,需要她独奏一曲。
节目导演说:“演奏‘天鹅’吧,那曲在网络上点击超高。”
冉珥没同意,她再也不会拉那曲天鹅,那曲子在她记忆里全是噩梦,每次听到别人演奏,她都能想起在林中逃亡的那晚,和他身上的血。
他是说过要回来,可她预感,他往回走的路充满崎岖,一这么想,心里就全是刺。
还奏什么天鹅。
后来没达成一致,导演居然放弃要她要演奏,换为唱歌。
那天在炫丽的舞台上,冉珥唱了一首五月天的《突然好想你》。
看着灯光下模糊的观众席,她低喃的轻哼:“突然好想你,你会在哪里,过得快乐或委屈……”
一历历,一幕幕,都是和他的回忆。
综艺播出时是十一月初,二十号的时候,她又去墓地看他,什么都没带,有点生气的站在墓碑前,看着静静的照片说:“以后我什么都不会给你带了,你想吃就回来,我做给你吃。”
下山时,冉珥按两下钥匙,她自己的存款,加上冉弋杭赞助,买了辆红车白顶的mini cooper。他不在的这段时间,她已经能开车上路了。
爬上驾驶坐,她接到靳晓睿的电话:“冉珥,我有很重要的事。”
“啊,你说。”
“骆瑾媛被捕。”
“啊???”
……
冉珥飞奔至靳晓睿所说的公安医院,据靳晓睿所说,前阵国际刑警组织在西亚的一个小国,发现迈赫迪踪迹,和当地部队联合出动,捣毁驻地,抓了许多人,包括骆瑾媛、但迈赫迪和首领卡拉尔以及另外几人并没有找到。
停好车,冉珥已经看到在门口焦急等她的靳晓睿和乔砚霏。她下车朝他们跑。
“托市局朋友打听到的消息,情况特殊,准许她引渡回国,昨天刚送进来。”靳晓睿边上楼边解释:“拒捕反抗,受点伤,不过不严重,等会儿可能有人审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