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几次还是她抱怨的:“还不如特警时,最起码作息时间规律,你们局里也是,你就是再好用,也不能一人当十个人用。”
他有时不正经,逗她:“你觉得我好用,我就放心了。”
不正经时,她就气得拿枕头砸他。
他让枕头砸一下,人能正经点,说:“当初只是想往网监队调,哪想到调过去就是队长,这是好事,天上掉馅饼。”
还是不正经。
于是他哄她:“哪都一样,新上来不好干,熟了就行,就是这阵子委屈你。”
冉珥拿着那把铁锹,原地杵好几分钟,不委屈,就是担心他。
身后忽然杀出一个姑娘的尖叫:“美女们,你们谁的老公,在洗手间摔了!”
冉珥怔愣,心快跳出来,没等穿婚纱的姑娘话说完,已拽着裙摆朝洗手间方向跑。
周围几对都看呆了。
男洗手间,冉珥不敢往里闯,站在门口干着急,伸长脖子想看,门口光景被外墙挡住,根本看不见,她只能稍微喊他:“林湛,你在里面么?”
没人应,她打他电话也没人接,顿时拿着手机慌神:“你别急,我找同事过来帮你!”
话说完,她身边刚好跑过来几个警察。
“嫂子您别着急,我们进去看看。”其中一个安慰,跟三四个人一起往里面跑。
冉珥哪还顾得上被比自己岁数大的人叫嫂子的尴尬,牢牢关注男洗手间门口。
身边有人问她:“里面是你老公?”
“嗯。”冉珥点头,耳朵完全没跟上。
“上个洗手间也能摔倒,你老公这么弱不禁风?”
什么人啊这是,简直找死。
冉珥听得大概,真想抽他,正赶上洗手间有脚步声,没移开目光,愤愤怼他:“你知道什么,我老公是最棒的警察。”
围观的张诗笛已然被这奇怪的画风惊得呆住,迫不得已拍拍冉珥肩膀:“喂,林队在这呢。”
嗯?
冉珥人茫然着,见洗手间两个警察搀扶出一个年轻人,哪是警察,是园区的一个工作人员,不过是穿身藏蓝色的衣服。
“担心我?”声音又响起。
冉珥这才定定的将目光移至身旁,被一张熟悉的面孔惊得半天没说出话。
所以刚刚一直和她对话的人是——林湛。
刚才虚张声势那位新娘很不好意思,原来这一上午,她被警察晃得眼晕,情急看走眼,误以为与她擦肩而过进入男洗手间的也是警察,之后便听到摔倒的声音。
“真乌龙。”冉珥勾着林湛往大巴车上走时感叹。
上车后,他们即将前往万国老街拍照,冉珥坐好,林湛正帮她整理裙摆,整理完,揉揉他脑袋,似乎十分满意:“知道心疼我了。”
冉珥拿他手放在自己腿上玩:“婚礼结束后,我就跟我爸妈说,晚上跟你回家住,以后都跟你回家住。”
“怎么突然改变主意?”他问。
“怕你加班,总回不来。”冉珥指尖摩挲他手上的伤疤:“也不想让你心情不好的去加班。”
压力本就大,万一他心情不好,郁郁寡欢,出点什么事,她这辈子岂不是后悔死。
她怕那些,再有一次,她可能做不到上次那么坚强。
“这么惯着我?”他小声惊讶,话压在她耳边:“男人不能惯,得管。”
气得她想多愁善感都没机会。
林湛想揉她头发,新娘子发饰多,弄得他没地方下手,手抬了抬,干脆捏捏她脸。
坏丫头似乎不大情愿,揉揉被他捏的地方。
根本没使劲,林湛眯眼看她,哼一声:“娶你不是想让你为难,我想过了,暂且先瞒着,也就这一个星期的事。”
冉珥惊讶,他把她心思都猜透了,悄悄问他:“你能忍住?”
哪知道他说:“能忍住就不是男的。”他没给她留机会说话,立刻说:“这几天晚上,我买几个菜,去你家,陪爸妈吃完饭,再陪他们看电视,有几点算几点,反正我赖在你家,我睡哪都行,爸妈还能赶我走?”
冉珥被他突然的改口,弄得莫名感动,真是,让他弄得没办法,冉弋杭和余馨心里都很满意他,哪能赶他。
那个话少人冷的林湛早不复存在了,现在是老狐狸林湛。
……
一天忙碌,总算到典礼开始的时间。
冉珥刚进市局大楼时,就被一楼正厅十六个大字,弄得整个人不由自主肃穆起来。
“对党忠诚,服务人民
执法公正,纪律严明”
这里她来过两次,每次感受都不同,而这次居然是婚礼。
此刻她和张诗笛躲在后台,偷偷观摩一片蓝紫色灯海的大型会议厅,听张诗笛满怀敬意介绍前排端坐的十几位领导。
——市公安局局长、市民政局局长、团市委书记……等等等等。
她每介绍一个,冉珥嗯一声,眼睛全程在领导后一排,她和林湛家人朋友都到齐,乔砚霏眼尖,一下发现藏后台的她,拿着荧光棒狂挥,带动冉弋杭余馨他们也纷纷扭头。
喜气洋洋的目光齐刷刷冲过来。
台上大领导正发言,冉珥可不敢在这个节骨眼捅娄子,仓促摆摆手,头缩回来,林湛的怀抱将她接住。
俩人没回后台傻坐着,站在靠近登台入口的角落,冉珥被他抵着,背紧贴墙,前面是他温热的胸膛,稍抬眼能碰着他下颚,稍侧眸能瞥见冉弋杭和余馨,还不用扰乱台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