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湛见冉珥满满的期待落空,装作很难过的样子,皱起眉毛逗她:“不过工作以后发现,什么双休节假日,都不存在的。”
冉珥很容易笑,笑完,她手攥拳成麦克风,伸到林湛嘴边:“如果上天再给你一起选择的机会,你想干什么?”
“玩车。”林湛非常配合:“去欧洲,当一名职业赛车手,开进F1。”
“那么……”冉珥思索片刻,将采访进行到底:“林湛先生,您在这次F1赛事中获得第一名,请问您有什么感想?”
林湛先是一怔,很快反应过来,乐呵呵的看她,他能从这小姑娘身上感受到温暖,但还是觉得这个问题没法回答,他笑的有些不好意思:“F1第一名?这哪还是梦想,这是做梦了。”
“做梦又不用花钱。”冉珥不以为然。
林湛仍是摇头,他不太爱做梦,做多了怕睡死过去。
冉珥托着下巴劝他:“其实不用活得那么紧张,偶尔天方夜谭一下,也是可以的,不然怎么会有人管爱豆叫老公,就是明明知道不可能,但是,皮一下很开心。”
林湛轻嗯一声,没说好还是不好。他沉默的样子,让冉珥觉得他真的有些严肃,需要放松。而她刚好有一个从小用到大的方法。
“如果你觉得做白日梦太抽象的话,我可以教你一个方法,你想听吗。”
林湛端坐好,乐于聆听:“说说看。”
冉珥受到鼓舞,乐于分享:“你可以画个人物,给他起名叫林小湛,让他当职业赛车手,参加F1,无人能敌。”
“……”
“你还可以把你身边每个人都画进去,比如哪个讨厌的领导,你可以在画里揍他一顿,总之在你的画里,你就是上帝,能主宰一切,是不是特别棒?”
“……”
还是那句话,换个人林湛可能早走了,他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逐字听完,还听得津津有味。
但照做不了,林湛挠挠头,笑道:“我不会画画。”
冉珥内心长叹,怕被林湛看出她眼里的同情,忙露出月牙似的一笑。
俗话总是在理的,帮人帮到底。
冉珥恰巧从口袋里摸到一支笔,信誓旦旦:“我教你,很简单的,用不着画得太好。”她拿出笔放桌上,又提起包置于膝盖,打开翻着。
她有随身带一个小笔记本的习惯,但是……手指拨弄散在里面的化妆品、镜子、钱包等等,唯独没有……
信誓旦旦的冉珥有些尴尬了,话都放出去,岂有收回来的道理?她目光在桌上一扫,看见边上放的出菜单,小小的纸条上还留有一点空白,只好将就。
不料正想伸手拿的时候,冉珥听见他问:“这里吧。”
随之而来的是一只手,手心朝上,懒懒的放在桌上,缠绕的白色纱布和他的手指一样,干干净净。
冉珥呼吸都停了,极缓慢的移目光到他脸上,他一手撑着脑袋,正坦然的看她,带着哄孩子的语气问:“够不够画?”
“够……够的。”冉珥呼吸还是堵塞,所以结巴:“但是……我不能画,碰……碰到伤口会疼的。”
“伤口在手背,你画手心上,不疼。”
也行。冉珥瞅瞅他,右手摸笔,又瞅瞅他手,所以接下来她该握住他手指?
不行不行,那样太暧昧!
冉珥四大皆空的提口气,然后刺啦一声将椅子从他对面拉至身侧,抓住他手腕,按在动脉上。
跳动的脉搏震动她的指腹,触感清晰的刺激每一条神经,冉珥不正常了,心跳跌跌撞撞。
但他心跳有力且平稳。
冉珥好丧,这只能说明他没动心,他的坦然是真的坦坦荡荡。想到这里,冉珥收敛心神,落笔迅速。
林湛低头愣三秒,小姑娘这一粗暴的把脉姿势逗得他想笑没敢笑,静静地看着她一笔一划。
当冉珥渐渐沉浸在画中的世界时,林湛感受到的是:
——动脉之上她冰冰凉凉的指尖。
——她柔软的发丝蹭他的手腕。
——轻轻的呼吸带着一丝丝暖意。
林湛直了直身子,头微偏向另一方,冉珥小姑娘离他太近了。
咳咳。
某小姑娘没察觉,手心的纱布上已经呈现穿着赛车服的酷酷的很不像他的林小湛,但冉珥精益求精,非按住他手腕,又多画了几根头发……
直到她满意,抬起头,看见他耳根通红。
气氛变得微妙。
……
那天饭后,冉珥被林湛送回家,但两人心照不宣的谁都没走在微信上再次联系对方。
冉珥心里乱乱的,打开微博,吸了几口最近热播剧新走红的男演员,自我安慰的想,她只是日常花痴,对男明星,对林湛,都一个意思。
两天后,冉珥和乐团去参加华兰地产的音乐会。
地点在市内一家五星酒店,冉珥他们人数不多,团里派一辆大巴统一接送,车停在酒店门口,冉珥下车时,一眼就看见站在两个门童中间,冲她使劲挥手的乔砚霏。
乔砚霏新烫了俏皮的短发,黑色短礼服裙套在貂毛外套里面,神清气爽,显然有备而来。
冉珥从心底长叹出一声:“我的天啊……”
她虽然早就搬进乔砚霏家同住,但这疯丫头几乎没在家住过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