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染一愣。
她还以为,这是谢清河专门买来控制她的,可若是他母亲的东西,那到底是谁用来控制他母亲的?
似是看出汪染心中所想,谢清河继续说道:“这是我爹送给我娘的。”
汪染手指轻触那无瑕环,感受着那温热的触感,她低声道:“这可不是个好东西。”
谢清河眉眼清淡,面上没有半分情感波动:“所以,他死了。”
汪染手指轻颤,她抬眼看向谢清河,只觉得今日的谢清河,似乎与往日不太一样。
他说了太多自己的事情。
这是一段连原书中,都未曾详细描写过的过去。
她放轻了声音:“你今天,似乎有些不一样。”
谢清河一直都在看着汪染,闻言并无回应,而是说道:“你该走了,再聊下去,你便去迟了。”
汪染微微皱眉,她本以为谢清河会拦着自己,可没想到,他竟然会催自己离开。
以谢清河的本事,还有那柳姓女子的情况来看的话,他不会不知道龙蜀峰的这些秘密。
自己去赴约,会发生什么,谢清河的心里,一清二楚。
而这虽说是虐文,可原书中谢清河的占有欲可是很强的,他不会也不该将自己拱手让给其它人才对。
可汪染再看向谢清河的时候,便见他折了一只海棠,摆在桌子上,正认真的对着那海棠作画,似乎并不在意汪染如今的情况。
见他并无动静,汪染也不再多说,转身便出了海棠阁。
若这占有欲有条件,对于汪染来说,也是一件好事。
她想要摆脱他,就会比想象中的容易。
等到汪染出了门,谢清河仍然在画,他极其认真,眼神都未离开那桌上海棠一刻。
可他手下的画却乱了。
海棠勾线,蔓延出模糊的轮廓,谢清河回神,便放下了手中的笔。
他的随仕点墨不知什么时候来到近前,神色不定。
谢清河见他脸色,淡淡开口:“不过是一个女人而已。”
点墨却开了口,对他说道:“主子,现在去拦,还来得及。”
谢清河神色一滞,半响,他闭了眼,声音沉郁:“舅舅不在,我不是龙蜀峰的对手。”
“他总归是要忌惮悬棋上人的,”点墨道:“只要有一些时间便好。更何况,龙湘君已经突破金丹了。”
谢清河睁了眼,没应这话,而是说道:“你先退下。”
“是。”
院落中,又只剩下了谢清河一人。
他撵起飘落在身上的花瓣,不知怎的,就突然想起了解毒那晚,那个清浅的吻。
明明没有味道,汪染也很冷静,可谢清河却觉得嘴里仿佛尝到了甜味一般,竟有些舍不得。
又想起她了。
谢清河轻轻碾碎了手中的花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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汪染并没有去那汤峪,她去了雅苑。
她答应的时候,就已经想好了回避的理由,打算说上元宗内有急事找她相讨,无法赴约,来日再去主动跟龙湘君道歉。
至于龙蜀峰的面子,汪染不在意。
他这个人,已经急色到了出了这么下作的一个主意,汪染也没有必要在和之前一样毕恭毕敬。
若太老实,只怕会叫这老色鬼欺负了去。
汪染本来想用此事,去试探谢清河的。
可谢清河如今的表现,和他往常还是一样的。
面对强大的敌人,比如宣玺和龙蜀峰这样的人时,他不会再强调自己对汪染的占有,而是什么都不会做。
只有面对东方家那样的弱者时,他才会手段百出,状若神算。
即使外表再如何的风光霁月,可终究只不过是一个见风使舵的小人罢了。
所谓的男主,只能在他所属的那一本书中,强大无比,可真的落到了现实中,只是轻轻的一试,便露出了他外强中干的真面目。
这样的谢清河,倒也不错。
至少,想要杀死他,便不是太难的事情了。
汪染心里细细盘算着,等到了雅苑的时候,还未进门,就迎面遇见了成滨。
成滨脸上有隐隐的焦急之色,本来已经越过汪染出了门,可他走了两步,才猛然意识到什么,又退了回来,冲汪染说道:“汪师姐,你快跟我来,霍师兄有事要跟你说。”
汪染跟他进院,见雅苑内的其他弟子都一派正常之色,微微放了些心。
等到来到霍诚的屋内,成滨将她推进门,便又寻了个理由离开了。
身后的门被关上,汪染无奈的笑笑,迈步进了屋。
内屋之中,霍诚正坐在桌旁,手里把~玩着一个小酒盅。
他神色淡淡,眼中隐有肃杀之色,倒真有传言中征战沙场的少将军模样。
汪染见他想的入神,便出声道:“成滨说你找我,有什么事?”
霍诚立刻站了起来:“师姐,你来的好快,快坐这。”
他脸上重又恢复了殷殷笑意。
汪染扫他一眼,来到近前,坐下了。
霍诚说道:“师姐,那游既明不可小觑。”
汪染心中警醒:“发生什么了?”
“游既明似乎有法子能够封住修者的灵气,”霍诚说道:“师姐昨日提醒我,我便记在了心上,可今日与灵画派弟子讨论术法时,不知怎的,我突然感知到丹田全空,无论是灵气还是魔气,都尽皆消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