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津言嘴里衔着烟,想到刚才自己做的事就感到烦躁,为什么一切一直都控制得很好,一到她面前,自制力就是0。
想到这,傅津言抬手将胸前的领带一把抽拽出来,扬手扔出车窗外。
“很讨厌我?”傅津言手里夹着烟,声音略微嘶哑地问道。
“嗯。”戚悦点头承认。
听到这话,傅津言自嘲地勾了勾嘴角,声音很轻。
“你走吧。”
“啊,你说真的吗?”戚悦有点不敢相信自己听到。
傅津言表情懒散,掸了掸手里的烟灰,不知道是说给别人听还是自己听,带着笑意声音却很凉。
“嗯,趁我没改主意前。”
话音刚落,戚悦立刻拉开车门往前走,她的速度很快,到后面甚至快步跑了起来。远光灯沉默地打开,细碎的尘埃浮在上面,长长的光束目送着女人离开。
傅津言坐在车内一直看着她的背影,她提起裙摆向前小跑,步伐轻盈,像是终于逃离深渊,最终奔向幸福的仙德瑞拉。
所有人被渴望,只有他不是。
五分钟后,傅津言的表情冷如刀刻的石膏像,沉默且灰暗,他摁灭指尖的烟,发动车掉头,与戚悦往相反的方向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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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悦离开后,傅津言又恢复之前状态,白天正常上班,晚上又是颓唐山崩,阴郁的状态,淫靡又有着致命吸引力。
周五上午,傅津言正在口腔医院值班,他穿着白大褂,将一瓶药水扔进垃圾桶里,蓝色口罩遮住他冷峻的脸,只露出一双漆黑的眸子。
他的声音清冷:“下一位。”
一个女人进来,戴着黑框眼镜,声音有些唯唯诺诺:“傅医生,我牙疼。”
“躺上去。”傅津言声音谦和又保持着疏离。
丁悦躺上卧椅的时候,眼底是一闪而过的失望。果然,傅津言不记得她了,要是她穿上在“夜”的衣服,化上妆,他应该对自己有点印象吧。
她正思考着,傅津言拿着镊子,一双眼睛沉静而有距离:“张嘴。”
约半个多小时,傅津言同两位护士在丁悦的牙齿做根管治疗,她觉得,这是人生中最幸福又紧张的时刻,一颗心砰砰直跳。
根管治疗结束,丁悦还觉得有点遗憾,结束得太快了。
治疗完后,傅津言连话都懒得说,在一旁沉默地收拾东西。
是护士拿止痛药和告诉她一些注意事项,丁悦听得心不在焉,眼睛直直地看着傅津言。
眼看傅津言就要离开,丁悦喊住了他,鼓起勇气:“傅医生,你还记得我吗?”
傅津言脚步一顿,回头看了她一眼,眉头轻蹙,最终摇了摇头,保持惯有的礼貌:“抱歉,接触过的病人太多。”
“不是,是在夜,”丁悦有些急了,看傅津言眼底疑惑,她只能说,“戚悦,她不是坐你旁边吗?我是她同事。”
听到“戚悦”二字,男人平静无痕的脸上终于出现了裂缝,他摘了口罩,露出一张清隽的脸,眼皮微动:“是么?”
“不太记得了。”
听到这话,丁悦不但没有失落,反而心底暗自窃喜。
这么说,他现在和戚悦没关系了?
隔天,久违的,凑巧的事发生了。一个月没见,傅津言在一场宴会上看到了戚悦,她是宴会的策划人。
傅津言站在人群中虚虚地看了她一眼。
没有他,她的人生似乎在往好的方向发展。
戚悦穿着红色裙子,红唇乌发,自信优雅,大方得体地站在客人旁边,谈笑间让人不自觉地让人把目光投到她身上。
当晚,傅津言只是看了她一眼,然后离开了现场。
比起戚悦的不受影响,柏亦池发现最近傅津言很少来“夜”玩了,好不容易喊来了他,傅津言脸色阴沉,身上的气场有点阴郁,往那一坐,直接把气氛冻至零点。
搞得去柏亦池都不敢叫他了。
回到家,傅津言吃了几片药,加大剂量后,终于沉沉睡去。
在梦中,傅津言睁开薄薄的眼皮,发现自己被绑在床上,骨节分明的手腕被冰冷铮亮的手;铐锁着,两只脚也是,动弹不得。
他从一片黑白荒芜中醒来,目光所及之处皆是暗处,直到一片朦胧的光影打来,女人穿着红色的丝绒裙,戴着红色的面纱,身材窈窕。
她赤着足一步步朝他走来。
带来强烈的视觉冲击感。
他认出来了,是戚悦。
女人走上来,两条直且长的腿分开,跪坐在他身上,垂下来红丝绒裙摆,像流苏,像羽毛,带着电,拂过他身上每处,让人不自觉地紧绷。
戚悦跪坐他身上,开始解他的衬衫扣子,解到第二颗时,她倏地一用力,金线缠着的棉扣子落在手掌中。
隔着红色的面纱,戚悦低下头来吻了吻他尖尖的喉结。
嘴唇碰上的那一刻,若有若无的柔软和潮湿让他去全身的肌肉紧绷,呼吸一寸寸加快。
眼前的戚悦,她的眼神勾人,模样明艳,看着傅津言,似笑非笑。
“还想要我吗?”
傅津言思及她身上清甜的味道,嘴唇的柔软,终于克制不住,喉结缓缓滚出一个字。
“想。”
戚悦轻笑了一下,似乎对这个答案在预料之中。倏忽,她攥紧傅津言的领带,葱白的手指一直往前推,红唇微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