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官司......要不就算了吧?”
祝昀起撩起眼皮,“梁秉呢?”
“医院陪着呢。”
“走吧。”
纪明轩惊讶地撑起身体,“去医院?”
祝昀起一副“我管她们爱死不死”的表情,不耐烦地瞥了他一眼,“回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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电影在棚里的戏份拍完了,团队挪到了南湾取景。
团队前期分了A组和B组,俞漫龙和顾岑岑的对手戏较多,在A组由荣导亲自看着,而肖潇和男主角舒妄的戏份则在另一个取景地,由其他的导演执镜。
虽然两组分开拍,但演员住得都是同一家酒店。
几位主演在八楼的商务套房,而向枝和阳仔则合住一套标准间。
那天晚上顾岑岑没有夜戏,很早就回去休息了。向枝给她安排好饭菜,也回了房间。
李副导的短信发过来的时候,阳仔已经敷着面膜睡着了。
顾岑岑之前的旗袍尺寸不合适,导演不满意,这会儿服装师找了一条新的过来,让经纪人拿回去给顾岑岑试试。
向枝一个人走到棚外的临时更衣室,一个人也没看到,就连灯光也是影影绰绰的。
不是没有提防过,只不过一百多米开外就是灯火通明的摄影棚,那边人来人往,稍微喊一嗓子就会有人注意到。她只不过是没想到李副导会如此胆大。
向枝刚走进去,门后便窜出来一个人,从后面抱住了她。
惊慌失措之下,她抬起胳膊肘就往身后人的肋骨上面捅,一边大声呼救,一边拼了命挣扎。
那人吃痛,也没想到她动静那么大,连忙松了手,焦急地说,“是我。”
借着一盏白炽灯的昏黄光线,向枝看到李副导那张横肉丛生的脸,当场就戒备地往门口挪了几步,做出随时准备逃跑的样子,“你干嘛?”
“不干嘛啊。”李副导堆着笑,“今天的盒饭我看多出了几份,问场记说是你没领,我在房间里给你准备了烤鸭和海鲜,跟我一起回去吃点儿?”
“不用了,我不饿。”向枝冷冰冰地拒绝,“你把衣服给我。”
“不吃饭怎么能行,你看你瘦的——”李副导说着,就要上来摸她的肩膀,向枝连忙跑到门外,站在阴影里,又警告似的重复了一遍,“把衣服给我。”
死胖子讪讪地摸了摸鼻子,又换个思路,“衣服在我房间,你跟我去拿。”
向枝听到这儿总算是明白了。
有些事儿是不能用正常人的逻辑推理的,譬如眼前这个死胖子。她以为他最起码也会忌惮一下工作关系,不敢在那么多人眼皮子底下明目张胆地耍流氓,所以在社交范围内保持安全距离。
现在想来是错了。
向枝面无表情,也不顾及体面了,挥手就走。
死胖子急了,疾走几步拦在了她面前,“唉你别走啊,我都准备好了。”
“关我什么事儿?”向枝绕过他继续往大棚处走,走几步又被拉住,她没耐心,回头就是一脚,直接命中裆部。
看人蜷缩成一团,在地上打滚,她不解气,又连踢了三四脚,每一下都使了狠劲儿,嘴里还骂道,“臭流氓,回去撒泡尿照照自己,跟你吃饭,你配吗?”
李副导疼得浑身出汗,嘴上骂骂咧咧,却连起身的力气都没有,只能看着人打完他就嚣张地走了。
往日里习惯占些便宜,瞄准得大都是小助理或是实习生,有的胆子小,不敢声张,有的心怀不轨,为求便利也就半推半就了。可像向枝这样的硬茬,他还是第一次遇见。
一脚踢到铁板上的滋味,着实疼,也让人生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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向枝回了房间,阳仔已经醒了。
一看她回来就问,“怎么样了,伤得重不重?”
她正奇怪着阳仔怎么会知道,刚想说没伤着,就听她又补充了一句,“明天应该拍不了了吧?”
“谁伤着了?”
“俞漫龙啊。”阳仔扬了扬手机,“你没看群消息吗?诶不对,你不是从片场回来的吗?”
向枝恍惚地掏出手机看了看,原来俞漫龙掉威亚的时候受伤了,后脑勺磕在了石块上,当场晕了过去,已经送进医院了。
怪不得刚刚她在更衣室叫得也挺大声,却没一个人注意到。
夜戏拍不了了,剧组临时收工,人心惶惶。
等到后半夜,导演才发布消息,俞漫龙只是轻微脑震荡,晕倒是因为贫血。
第二天,向枝领着顾岑岑去医院探望。在走廊上就看到了艾姐,正在病房门口焦急地踱步。
这位姐是七泓著名的工作狂人,还持有股份,算半个老板了。她向来是不怎么待见顾岑岑的,自从丑.闻爆发以后,在公司更是连正眼都不瞧她一下。
这会儿俞漫龙受伤,顾岑岑的拍摄进度也耽误了,她连个敷衍的抱歉都没有,直接往病房门口指了指,就不说话了。
向枝也不敢介意,敲门进去,俞漫龙正靠在病床上看剧本,头上缠了几圈绷带,看面色有些倦怠。
顾岑岑一直叫她姐。说实话她还挺喜欢俞漫龙,虽然说她这个人有些清高,拿腔拿调的,可她从来也不掩饰,不管你是什么水平的演员,她看不上就是看不上,不会像别的女艺人那样,一边暗暗给你下绊子,一边还要屏幕前演一见如故和姐妹情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