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
他吐出了这两个字，没有后文。
鹤老忍不住道：“不是什么？你倒是说啊！”
秦澈低下了手，袖子底下的手攥紧了。
“我从未试图，掌控她。”
这一句话，秦澈是一个字一个字说出口的，带着一种坚决。
鹤老愣了愣，脾气也稍稍缓和了下来，哼了一声，嘀咕着道：“谁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我会回去救她。”
鹤老皱眉，道：“追着你的人，究竟是什么人？”
秦澈沉默了一会，在鹤老快要失去耐心的时候，终于吐出了一句：“反叛军，联盟。”
鹤老惊讶的呆住了。
“你，你……你究竟是什么身份！”
鹤老以为自己已经猜到了这秦王的另一个身份，但是现在，他又看不透了。
“鹤老，你该离开了。”
鹤老怒道：“我不会走！说句难听点的，你现在的腿没有我，还能指望谁！我要去救我徒儿！”
生怕这个秦王将他打晕送走，鹤老不得不又提出了一个砝码，道：“你手下的人很多，但是我敢保证，绝对没有一个医术水平赶得上我！就问你一句，如果韩菲受伤了，你找谁帮你救治！”
秦澈没有说话。
“你有空将我送走，还不如赶紧启程！走！”
终于，秦澈同意了，“好。”
鹤老松了一口气，心中安稳了些，但是仍旧担心着韩菲，越想就越觉得自家徒儿看上了这样的人儿真是多灾多难了！
秦澈抬脚准备离开。
“秦王阁下，稍等！”
鹤老叫住了他。
秦澈应声停下了。
只是没有转过身。
鹤老十分认真的问道：“我家徒儿对你来说，究竟是什么？如果只不过可有可无，还望阁下能允许小老儿我在此次事情结束后将她带走，想必阁下您的身份……不适合韩菲留下。”
“不可能。”
鹤老怔了怔，忍不住辩驳道：“你的身世注定了不会平坦，你强留韩菲在身边，只怕是会害了她啊！这天下之大，凭着阁下的身份，还有什么人得不到？”
“这个世上，我只要她。”
“秦王阁下！”
“如果你不是她的师父，我会令你生不如死。”
“哈，令人闻风丧胆的暗屮之主就是这样蛮不讲理的人吗！”
秦澈迈开脚步，步履很慢，还有些扭曲。
“阁下！”
鹤老气得跺脚，只好眼睁睁的看着秦澈离开。
没有人看见，背过身去的秦澈，双眼已经通红了，薄唇抖动，一句无声的话语在一遍遍的重复着。
“这个世上，我只要她。”
第320章 婚事
寒翎皇城内。
庆氏脸色铁青，道：“你疯了吗？！”
秦牧跪在地上，头朝下，没有直视自己的母后，只是他的态度，仍旧坚决。
“母后，儿臣必须前去一趟。”
庆氏重重的拍了一下桌子，将桌面上的东西一扫而下，怒声道：“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秦牧抬头，脸色认真的说道：“是的，母后。”
庆氏闻言没有说话，而是用着审视的目光看着自己的儿子，这个一向听话的儿子，却在这一次，罔顾自己的意思。
“那一个地方有多危险你知道吗？！你根本不必前去，你是皇子！你的安危才是第一！”
庆氏想不明白，为何秦牧会主动提出要求，要亲自前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秦牧沉声道：“母后，儿臣若想要登上大位，那么就不能退缩，最近一段时间，秦渊的动作母后也看得见，他根本在隐藏势力，厚积薄发，父皇已经逐渐注意到他的存在，母后，儿臣不能坐以待毙。”
只要想要秦渊的存在，秦牧就恨不得举剑杀之。
他们所有人都忽视了这么一个小子，假借念书作诗，假借丝毫不在意皇权的幌子，令所有人都相信了，父皇信了，母后信了，天下人信了，就连一向自诩严禁的他都信了，真真以为那小子不过是一个只会风花雪月的文人罢了。
果然，每一个出生在皇家的人，就没有一个不肖想那个位置的！
秦牧认为自己犯了马虎的打错，忽略了最大的敌人，而他现在，正是要去弥补这一个错误。
庆氏怎么会不知道自己儿子念头？这些天来，她看着杨贵妃那个高岭之花露出了洋洋得意的神色时，她险些将手里的杯子都给捏碎了，庆氏掌控了后宫这个多年，除了雪贵人，哪里还受过这样的委屈？！
但尽管这样，庆氏仍旧不希望秦牧去冒险。
这一次，秦牧出乎意料的在秦皇的面前主动请求出军消灭反叛军，这令庆氏当场脸色都变了，若不是秦皇还在场，她早就发作了，生生的忍受到了无人的时候，才有了现在的局面。
这是这么多年来，他们母子第一次这么对立过。
庆氏看着底下跪着的儿子，突然产生了一种奇异的感觉，恐怕她再也无法控制他了。
这样的念头令庆氏产生了一种危机感。
“母后，父皇已经准许儿臣即日出发，还请母后在后宫内多加小心，儿臣无法照料，还望母后原谅。”
庆氏闻言，神色黯然了些，她坐回了榻上，一瞬间，仿佛衰老了十岁，就连那原本端庄妍丽的容颜都黯然失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