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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往往这么离开,当然不只是为了耍帅。接下来有她和岑望的戏份,她要去做准备。
这场戏要吊威亚,岑望顾不上打趣她了,他恐高,每次吊威亚,神情都像是去赴死。
周往往却没什么感觉,陪他反复吊过十几次后,她习惯了,甚至还觉得挺好玩的。
唯一让人心情不太妙的是,期间颜可一直阴着脸瞪她。明明苏冶就在她身边,她却顶着张男朋友被抢的脸。
她被监视器围着,也不好跟她计较。只好暂且记下,想着拍完后一并瞪回去给自己报仇。
大概是幸运女神跟她作对,周往往复仇计划没能成功。拍完,降下来时,吊威亚的工作人员操作失误,害她从一米高的地方摔了下下来。膝盖磕到石头,重重地一下。
她懵住了,坐在坑坑洼洼的地面上,一时间没能反应过来。接下来,人忽然再次腾空,被抱了起来。
全程不过一分钟。
突然悬空,周往往下意识揪住来人的衣料,很不安。抬起头,她看到突出的喉结,再往上,是轮廓明显的下巴,冷漠的脸。
苏星溺。
周往往顿时安心了,头低下去,揪着他衣料的手也松了松。
放松不到一秒,她猛然想起这是在剧组里,心又高高悬起。
耳旁安静一瞬,继而恢复嘈杂。周往往隐约听见她的名字,没敢往过瞧,逃避地闭上眼睛,假装听不见看不见。
这算什么事啊???
她想死的心都有了。
……
苏星溺抱着周往往,进了他的休息间。
门关上,嘈杂声减弱。
周往往睁开眼,一阵天旋地转,她被放在了椅子上。
苏星溺头也不回地吩咐孙奕:“药箱。”
孙奕刚才没在现场,他只知道苏星溺原本看着剧本,不知怎么突然就起身冲了出去。见状猜测出七八分,连忙应了声,推门出去寻找药箱。
门一开一关,不大的空间内只剩下苏星溺与周往往。
周往往伤到的是左膝,痛意上来,她才注意到血迹已经透过裙子晕出了一小圈红色。
她有点庆幸。还好裙子没破,只是染上一点血迹,洗洗就能干净。毕竟这裙子不是她的,是剧组的,还要还回去。
抬眸,苏星溺半蹲坐在她身前,盯着她膝盖上的血迹,目光沉沉。
周往往有点被吓到,反过来问他:“你还好吗?”
他没理她,着手掀她的裙子。
裙子很长,到脚踝。每次换上之前,她都会在裙子里穿厚厚的打底.裤。但当他来碰,她还是条件反射地把裙子捂住。
苏星溺抬眸看她一眼,站了起来。
她这才想起自己裙子里有穿东西,慢慢地收回手。有点尴尬。
他还能对她怎么样啊,只是想查看她的伤势而已吧……
这时,门被敲响。
苏星溺:“进来。”
孙奕提着医药箱走进来。
苏星溺接过药箱,搁在桌案上。
孙奕欲言又止看了他们一眼,对苏星溺:“苏冶和颜可在外面,说想见你。”
“不见。”苏星溺打开药箱:“你先出去。”
“哦。”他点点头,走了。
苏星溺从药箱拿出需要用的东西。看周往往:“会吗?”
她摇摇头,又点点头。
他没说话,拿着碘伏和医用棉签走过来。她见状,自觉将裤子慢慢折到膝盖以上。
伤口被布料蹭到,她嘶地一声。
苏星溺看着她的伤口,蹙眉。
周往往倒不太当回事,疼过一下,就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见苏星溺蹙眉站在那,还疑惑:“怎么啦?”又看看伤口,猜测:“吓到你了吗?”
他不理她,沉默着坐下。着手为她清理伤口。
碘伏碰到伤处,沙沙地疼。
她手攥着座椅一角,忍着不出声。视线从伤口上移开,转移自己的注意力。
时钟,镜子,衣架上的大衣……周往往四处瞧个遍,最后目光落在苏星溺身上,定住。
苏星溺穿黑色军官制服,双眸低垂,神情十分专注。为她清理伤口时,认真得像在打理什么艺术品。
房间静悄悄的,她能听见他的呼吸声。
她听着听着,忽然就有些不好意思。垂下眼,看见一片衣角,攥住,有一下没一下地揪着玩。
许久。
门被敲响,孙奕问:“哥,下一场是你的戏。”
周往往听到声音,回神。
她抬眼一看,发现自己玩的衣角是苏星溺的。而苏星溺早已经做完手上的事,药都放在一边,就坐在她对面,垂着眼看她揪他衣角玩,安安静静,一直没有出声惊扰。
她瞬间松手,而后又伸过去,不太好意思地在他衣角上拍几下,试图将略皱的衣角抚平。
苏星溺还是没动,就坐在原地很有耐心地看她拍完。对外面道:“稍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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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没有周往往的戏份。
但她没走,留在苏星溺休息间内等他收工。
事已至此,她也不打算再躲着苏星溺了。她摔倒时苏星溺都抱她了,所有人都看着的,她再怎么避嫌,估计都没办法把误会洗清。
索性破罐子破摔,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吧。
不过,她刚一摔倒他马上把她抱进来,的确夸张,且兴师动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