玩火的某人毫不知情,第二早醒来,已是天光大亮,身边的霍为早不见了。他是个习惯早起的人,昨晚也说过,让她今早回去。
难道他把她抛在这客栈里?
不知为何,这个想法让允岚尤其恼火愤怒。急忙跳起来,披上一件外衣,系上带子,拢一拢头发,打算叫来小二问问。
门正好从外面开了,允岚差点撞进别人怀里,抬头一看,就是霍为。他手上端着一盆热水,来给她洗脸:“洗漱了上路。”
莫名地,允岚鼻头有点酸。
一路上,霍为再没有提过,要让她回去的事。
两人同坐一辆马车,路上下了雨,马车轮陷在坑里,他便下来同青竹推车,允岚站在一旁给他打伞。
只是,马车过去了,允岚还留在坑洼那一边。若是跨着水洼过来,泥水要将鞋袜都沾湿弄脏。她问询般地看了霍为一眼,不知如何是好。
也不知霍为是不是会错意,伸手便将她拦腰一抱,渡了她过去。
他湿热的鼻息喷在她脸上,耳际,挠人得很。她别开脸,不看他。
晚上到了客栈,她让掌柜的煮了姜汤送上来:“驱寒。”今日雨中推马车,他湿了一身。
“我没事。”
“通州疫病严重,你到时候又是要剿匪,又是要治疫病。淋雨了小心生病,还是说,”允岚将碗递到他面前,揶揄他,“你就想生病了,让我喂你?”
说着,允岚已经舀了一勺,凑到他嘴边。
霍为是多正经的人,因此允岚绝没料想到,他会捏了她的手,含住她手中的汤匙,一口喝了汤药。
本是开玩笑的一句话,便成了她调笑他一般,气氛一下变得旖旎躁动起来。
许是那汤药沾在唇上,让他的唇红润起来,允岚忽觉得,这个男人也可以很温柔儒雅,很勾人。
霍为喝完汤,看着她怔愣的眼神,脑子里一冲动,便捧着她的后脑,渡了口中剩下的姜汤。
允岚一时没反应过来,任他探入,唇舌相交,亲得她面色绯红,唇色晶莹。两人分开时,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允岚侧过脸,不看他,手里的帕子拽得死紧,她并不反感他的亲近。虽她前两日,还下定决心冷漠对这个男人,同他签了和离书。
今夜,风中夹带甜美,允岚不再多想,只是牢牢陷在霍为的怀里,不靠近也不推拒。
吃饭洗漱入睡,同前一晚都一样,但又总感觉哪里不一样了。外面的雨还在下,凉风习习,允岚却莫名觉得空气很躁动,身后的男人滚烫滚烫的,她挪开了些。
大概是喝了那姜汤,霍为浑身是汗,燥热不堪,精神正盛,压根睡不着,眼前温香软玉在怀,搂着她的腰,此刻便是巨大的折磨。
也许,不该留她在身边。
可抱着她的手,丝毫不愿意松。
第二日天将亮,霍为拿着一支剑,披上黑色的斗篷,牵过一匹马,轻装离开。
霍为走后不久,允岚便醒了,揉了眼睛一看,被窝里还温热,但只她一个人。
她叫了早饭上来吃,青竹才告诉她,将军早上骑马先走了。
允岚捏紧手中的馒头,眼神有点楞:“怎么不等我一起?”
许是她睡得太晚,霍为又想赶路,就先骑马走了?允岚有些难堪。
“新夫人不用急,”青竹看她脸色郁郁,还是挺操心的,这两日路上相处,将军同新夫人终于甜蜜了些,可不能再有误会,“将军先进通州城打探打探情况,傍晚同夫人在知府别院会和。”
允岚恍然大悟般点头,咬了一口手中的馒头,嚼了两口,还是有必要为自己辩解掩饰一句:“我不急。”
青竹看她涨红脸,觉得自己大概说错了话,赶紧弥补:“是是是,夫人不急——”
气氛更僵硬了……
草草吃完早饭,青竹便打点了驴车车夫,清点过行李,同允岚一道上路。
许是自己一个人的缘故吧,允岚在马车里,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心烦意乱,也不知道做什么。
明明前两日,她一个人躺在行李箱子里,也能躺个大半天,心里默念着千金方,透过箱顶上面和侧面的大孔,看窗外的一孔风景,也能心满意足。
昨日,同巩景明两人挤在马车里,也不会大眼瞪小眼,再不济,她也能靠在他肩上睡着,耳边细雨绵绵都好听。
今日,真是莫名烦躁,默念千金方也不管用。和青竹说话,更是尴尬,她可不想出口就是“霍为”,显得她似乎很着急一样。
只一路上撩开马车窗帘,允岚百无聊赖看外面的街景。
午后,终于到通州知府别院门前,霍为准时回来了。
霍为掀开马车帘子,看到里面的女人,方才还是一副郁郁寡欢的模样,立时翘起桃花瓣的嘴角,似乎很欣喜见到他。霍为也笑起来,伸手掐了掐她的小巧下巴。
允岚别开通红的脸:“你回来了?”走的时候不说一声,这又突然冒出来。
“叫你等久了。”霍为笑看着她,伸手扶她下车。
霍为是不是故意气她?她就是不伸手,要自己下去。
对街冲出一只狗,惊吓了拉车的马,允岚下车时,差点摔倒。
得亏霍为眼疾手快,大手一伸,握住她的纤腰,以力带力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