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膳吃罢,郡主喝了两口茶,困意便又上来了,她正欲起身回房中去睡,管家适时进来了。
“世子,世子妃。”管家对着二人福了一福。
顾昭点头道,“何事?”
“今儿是世子妃入府的第一天,老奴想着,应该叫大家过来拜会世子妃。”
郡主懒懒地拿帕子掩面打了个哈欠,“改日吧。”
顾昭瞧着她没这份心思,也便不想勉强,“世子妃昨日累着了,改日再拜会也不迟。”
管家小心瞧了座上的世子妃,遂点了点头退下了。
郡主起身回了房中,欲关门的时候才发觉这世子跟在他身后,委实吓了一跳。
“你怎么也过来了?”她娇嗔道。
世子并未答她这话,只身进来顺势将门关上,“你昨日倒是睡得不错。”
郡主未听出他语气里的不对之处,甚至十分赞同地点了点头,“唔,确实不错。”
她走到床边坐下,却见顾昭也跟了过来。
“你作甚?”郡主怪道,难不成这素来规矩的昭世子,也会在白日补觉?
啧,真是稀奇。
“嗯,我昨日睡得不好,很不好。”
郡主觉得似乎也是,便善心大发地将被子让出来了一半儿。
世子不动声色地挨着郡主躺下,他微微侧了侧身,郡主便感觉腰间被轻轻搂住了。
横在腰间的那只手十分灵活的,只拨弄了两下,她的衣带便松开了。
那手的主人似乎不满于此,大有进一步深入的趋势。
郡主忍无可忍地将手伸进被子里去制止他,瞪过来的一双惺忪睡眼水汪汪的,毫无威慑力。
世子唏嘘一声,突然翻身重重地压了上来。
重叠的纱帐轻轻坠落,交错的人影朦胧而模糊。
郡主腰肢柔软而纤细,到了这个地步还在试图抗争。
这素来规矩温和的世子却好似换了个人一般,热切且狡猾地折腾着她。
她旧计重施般地向上拱去,世子将手扣在了她光洁的腰间,那处如剥了皮儿的鸡蛋一般的引人流连忘返,轻轻按下便会留一个浅红的指印。
“别躲,别躲……”他不轻不重地吻着她的耳垂。
安抚的嗓音带着动情般的喑哑,磁性的震颤叫她的身体一阵酥麻。
她无法逃离,被迫承受,却又被深深吸引……
原推到了晚膳前回国公府的计划,十分自然而然地落空了。
郡主眼角含着一包泪,“都怪你,我爹恐怕又要念叨我,嫁出去便越发肆意妄为了……”
她嗔怪的嗓音都是哑的,一颤一颤地似乎在谴责他方才的不克制。
世子只得将这气恼的郡主搂住,十分耐心地轻声哄着。
一低头,却瞧见她靠在自己怀中,缩着小小的一团,呼吸均匀而绵长——竟是睡过去了。
累坏了吧。
-
几日之后的某个下午,世子回府,径直去了后院,大老远便瞧见这郡主在忙活。
世子心中发笑,悄悄地走了过去,瞧见她手中抓着的是一抔金灿灿的颗粒。
“你在作甚?”世子冷不丁地出声问道。
“哎呀……”
郡主被他吓了一跳,手中的东西一个没抓稳便洒到了地上。
顾昭这才瞧出这似乎是什么的种子,遂想起前两日管家曾悄悄过来,向他禀告世子妃在有意无意地收集着各类农作物的种子。
她这又是何时添的新癖好?
倒也真是奇特。
“还不快来帮我一同捡。”
周遭的随侍都被她遣散了,王府中两个最尊贵的人只得蹲着身子头对着头费力地捡这细小的种子。
捡着捡着,世子忍不住问道,“你弄这些东西作甚?”
郡主将最后一颗捡起收到了袋子里,“我们到时候去那边,这些东西都是能用得上的。”
“去哪边?”世子一时没反应过来。
“你的封地啊,我们多带些种子过去,总有能种活的。”郡主还在兀自絮叨着。
顾昭瞧着这素来懒散的小郡主操持未来的模样,一时之间腾升起一阵诡异的愉悦——
他突然不想告诉她西郡不用去了。
郡主讲着讲着,便有些神伤,“若不是那边太凄苦,我倒想着把爹一同接过去养老,若我们走了,留他一个人在京中……”
郡主想着想着,眼中便闪了迷离的泪光。
世子好笑地将她搂过,这脾气古怪的小郡主何时也变得如此多愁善感了。
叫她继续兢兢业业地操持还是知晓真相,世子十分仁慈地选择了后者。
可莫要再哭了,他又怎么会忍心真的叫她陪着他背井离乡去往那苦寒之地呢?
“不必去了?”郡主不敢相信地拿出帕子沾了沾脸上的泪珠,“你莫要骗我……”
“骗你作甚,我如今已上朝参政,便不必再去封地了……”
郡主瞧着他认真的神情,终于稍稍相信了,她垂眼望着手中的布袋子,“不过这些,且还是差人送往西郡吧。”
指不定能种活,也好叫百姓的日子过得稍微好一些。
“好。”
他答应下来,却瞧见这郡主依旧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样,不禁开口问道,“可还有事?”
郡主支支吾吾道,“想叫你陪我去看看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