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倒不是,就是单纯找个靠山而已。”霍明翘道,“你也知道,我从前被校园霸凌过,多亏有你出现。像你这样有钱还肯为我出头的人,我要是不抓住,那才真的是脑子坏掉了。”
顿了顿,她倾身过来,反逼得梁肆倒退一步:“那时候我才十七岁啊,梁肆,校内校外喜欢我的人可以排一条街。你凭什么觉得我会真的喜欢你这样一个整日无所事事、纸醉金迷的成年人呢?你随便看点校园剧也能知道,那个年纪的少女,脑子里都是风花雪月,什么上课传纸条啊,下课一起补习啊,趁着吃饭拉拉小手啊,对象都是清清爽爽的同龄人,哪有你这样的。”
“那你怎么不去找你清清爽爽的同龄人?”他咬牙切齿,一字一顿,声音压得极低,仿佛是到了某种爆发的边缘。
“因为那样的人,他们不敢朝我示好,也没有能力保护我,只有你有。”霍明翘慢条斯理地陈述事实,“对不起,我真是个糟糕的女人,害了你这么久。梁肆,我不指望你原谅我,但也希望你不要再自作多情,觉得我喜欢过你。我对你,从来都只有利用而已。今后你我桥归桥,路过路,这部剧结束,就再也不见吧。”
梁肆死死地盯着她,仿佛要把她盯出一个窟窿来。在他灼烫的目光下,她却依旧保持着可怕的冷静。
没有情意,没有悔意,坦坦荡荡,伤人无形。
“啊,对了。”她起身去找纸笔,“把你的银行卡号给我一下,我还得还你……”
梁肆一拳捶在墙上,胸膛剧烈起伏。
霍明翘的笔尖顿住。
他冷笑一声,疾步往门口走去,然后开门关门,发出惊天动地的一声响。
霍明翘低头看着手里的笔,良久,把它丢到了一边。
……
梁肆在剧组只拍了半天的戏就请了假,因为他今天有个早已定好的活动行程要去参加。
拖着行李箱上飞机的时候,李迅问他:“你今天心情不好?我看拍戏的时候你就热情不高。”
“没什么。”梁肆问,“活动是几点?”
“下午四点开始,六点结束。”李迅道,“给你买的八点的飞机,回来正好洗洗睡觉,明天还能接着拍戏。”
梁肆:“飞机改签,帮我换成十点的。如果我到时候来不及,就再晚一点,只要保证我明早能出工就行。”
李迅一吓:“你要干吗?”
“我回趟家。”梁肆说,“临时处理点事情。”
李迅:“噢,也对,你家就在宁城。”他在手机备忘录上戳来戳去,“那我到时候让司机把你送回家,我正好在附近吃顿饭,等你出来。”
梁肆:“行。”
他戴上机舱提供的眼罩,遮去了自己幽暗的目光。
冉染,看来有些事情,我们必须说清楚了。
第19章 第十九杯酒
梁肆参加完下午的品牌活动,就坐车直奔自己家。
天已经快黑了,他开门的那一刻,正在收拾厨房的佣人吓了一跳:“小梁先生回来了?”
他穿着简单的白T黑裤,脸上却还带着妆,头发也依然保持着活动时的造型,一簇细细的刘海垂在眼前,像个矜贵清冷的公子哥。
哦,他本来就是。佣人心里想着,嘴上却不忘道:“太太在三楼,要我去喊她吗?”
梁肆淡淡:“不用。冉染在家吗?”
“在的,应该在二楼画室。”佣人说,“她画了一天的画了。”
“我有事找她,不要过来打扰,我妈也不行。”说罢,他便匆匆上了楼梯。
梁肆没有敲门,直接转开了画室的门把手。
冉染背对着门口,正坐在凳子上认真地调着颜色,身前的画板上是一幅半成品的画作。
水天一色,蓝白交织,一派清新淡泊。
“我说了,不吃晚饭。”她以为是佣人,头也没回地道。
门上传来反锁的声音。
冉染这才感觉不对,扭过头,看清是梁肆,先是一愣,随即露出一个了悟的笑容。
她放下画笔,讥嘲道:“你舍得离开她了?”
“我和她如何,跟你没有关系。”梁肆靠着墙壁,双臂环抱在胸前,冷冷地说道,“我今天回来,只是为了弄清楚一件事。”
冉染:“如果我不想回答呢?”
“你不回答也没关系,我迟早会知道。”梁肆道,“但你如果愿意现在告诉我,或许我还可以和你维持家人之间的关系。不要逼我和你当陌路人。”
冉染蓦地笑出了声:“梁肆,你是不是觉得,自己挺高高在上啊?因为我喜欢你,所以你就可以肆无忌惮地要挟我了吗?”
梁肆不语。
“不过,既然你都特意回家一趟,我要是不回答,恐怕也不太好。”冉染翘起腿,闲散道,“你问吧。”
“你和霍明翘,是什么时候认识的?”
从前在他还不知道冉染的心思的时候,曾想过把霍明翘介绍给冉染,但起初是冉染那段时间学业繁忙,后来是霍明翘家里管得严了,鲜少出来聚会,因此直到最后,她们都没有正式见过面——至少是在梁肆的眼皮下没有。
冉染歪头想了想:“具体时间不记得了,反正我对她早有耳闻吧。但正经见面,应该是在你最忙的那个时候。”
梁肆眼底暗了暗:“所以你就趁我不在,告诉她你是我未婚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