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徐玉郎经历了这么多事情,第一次觉得有些发慌。
知春在一边一直没说话,这时忽然开了口。
“姑娘,婢子还得在这几日教会您梳头发。”
“好机灵的丫头。”徐玉郎赞许地看了她一眼,她跟季凤青两个人,不会梳头可不行。
“姑娘学会简单的发髻就好。毕竟大家姑娘,有几个会自己梳头发的。”
时光就在几个人的准备中匆匆划过,一转眼,他们就要离开离开金陵了。
上了船,徐玉郎跟季凤青就在屋里没出来,晚上到了微山,一行人下船休整补给。徐玉郎带着曹妈妈跟知春与季凤青去了后面的商船,换了衣服跟发式,徐玉郎抱了抱曹妈妈,就跟季凤青坐马车离开了渡口。
“二位今日先住在小的家里。”范家铺子的管事忠叔说道。
“劳烦忠叔了。”
徐玉郎穿着女装,总觉得不得劲。季凤青在一边,虽然神色紧张,却仍旧不忘欣赏徐玉郎的容貌。之前她扮女装的时候,怕是故意扮丑吧。
两个人因为紧张,这一夜都没睡好,第二日醒来的时候,都挂着两个黑眼圈。
“这是老太爷给您二位准备的。”忠叔说着把一个包袱递给徐玉郎,“路引在里面,里衣里也都有缝着银票。还有一些干粮跟清水,老太爷说,白日尽量多赶路。”
徐玉郎接过来,跟季凤青对视了一眼,二人行了礼,就出了大门。
现在是清晨,徐玉郎把身上的衣服又拢了拢,按照前日二人商议的,他们今晚必须到亳州。
出来谋生的小贩早早就起来了,季凤青在街头雇了一辆马车,驾车的是个中年男人。
“这人你看行吗?”季凤青悄声问道。
徐玉郎仔细瞧了瞧,点点头,说:“可以的,我打得过。”
季凤青听完这话忍不住扶额,这话怎么就这么别扭呢。
徐玉郎今日穿了一件鹅黄色窄裉袄,一条鸦青色的百褶裙,外面罩了一件洋红色的大褂子,显得她格外娇俏。只不过,她不这么想,这裙子这么长的,走几步路就要踩一下。
“二位去亳州是串亲戚吗?”
驾车的车夫是个团脸爱说话的大汉,见季凤青扶着徐玉郎上车,忍不住问道。
“是啊!内人的亲戚在亳州。”季凤青说得到顺畅,徐玉郎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车夫笑了笑。
那马车略微有些狭小,徐玉郎进去以后总觉得伸不开腿。
“这马车不舒服呢。”她说道。
因为不压着声音,她倒是把原来的声音露了出来。娇娇软软的,听得季凤青心里麻嗖嗖的。
“忍忍吧。”季凤青说道,“这一路也不知道你习不习惯。”
“习不习惯也只能这样了。”徐玉郎说完拢了拢衣裳,“横竖就两天,只要没有人追上来,就是好事。”
马车一路走官道,虽然平坦,但是到底不比城里的石板路平稳。过了半日,季凤青终于忍不住了,他觉得胃里面在翻腾。
“不舒服?”徐玉郎见他面色发白,关切地问道。
“这马车颠得我难受。”季凤青说道,“想吐。”
“你没做过马车吗?”徐玉郎忍不住问道。
“我家的马车跟这个能一样吗?”季凤青闭着眼睛皱着眉头,“况且我家祖籍在苏州,走水路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走陆路。”
徐玉郎翻了个白眼,刚想说什么,又见他实在难受,便伸手把他揽过来,让他靠在自己身上。
“我看看师傅都准备了什么,有没有能治你这毛病的。”
徐玉郎说着翻了翻包袱,除了换洗的衣裳就是干粮,其他的什么都没有。
“我没事。”季凤青说道,“反正已经到中午了,天黑的时候就能到亳州。你现在瞧瞧,有没有可疑的马车。”
徐玉郎一手揽着季凤青,一手掀开帘子回头瞧了瞧。
“放心。”徐玉郎放下帘子,“除了黄土,什么都没有。”
季凤青这才放下心来。
这时,马车忽然停了下来,徐玉郎一愣,挺直了腰背,左手按住腰间藏着的短刀。
“二位,前面有家客栈,要不要打个尖?”车夫的声音从外面穿了进来。
“不要了。”徐玉郎说道,“亲戚家有人病了,我们得赶紧赶到亳州,还劳烦小哥抓紧赶路,银子好说。”
车夫见二人穿着体面,出手阔绰,赶忙就应了。
“那您二位有吃食吗?”车夫问道,“若是没有,前方买一点带上车也行。”
徐玉郎想了想,从怀里摸出一锭碎银子从窗子递了出去。
“我家夫君有些头晕,还劳烦小哥去买碗白粥回来。”徐玉郎说道,“剩下的银子,您自己也买点吃食。”
“多谢夫人。”车夫接了银子,脸上都快乐开花了。
“你这夫君叫得还挺顺口。”季凤青在一边说道,“你这么一叫,我都没那么难受了。”
徐玉郎白了他一眼,说:“马车都停了,可不就没那么难受了。”
季凤青皱了皱眉头,终于还是下了马车,扶着一棵树吐了起来。
徐玉郎见状,也下了马车,走到他身边轻轻地给他拍着后背。
“幸亏让车夫给你买了白粥。”徐玉郎边说边盯着马车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