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厢房,知春跟曹妈妈正坐立不安,见徐玉郎进来,赶忙上前。
“姑娘,您这是怎么了?”知春的声音都带着哭腔。
“先帮我把衣裳脱了。”徐玉郎说完看着女医,“箭上没毒。”
医女点点头,仔细地把伤口擦干净,撒上药粉之后又仔细地包扎好。
“倒是不深。”医女说道,“别沾水别剧烈活动,有个四五天就能合口。”
徐玉郎换好衣服,起身就要去西厢房。曹妈妈知道她跟季凤青的感情,也没拦着,只是吩咐知春扶着点她。
她走到正厅,正看见季凤青扶着行舟的手走出来,两个人停住了脚步,看着对方忽然就笑了起来。
“我伤口不深。”
“我的伤口是擦伤。”
两个人异口同声地说道。
冬日的阳光透过窗子照进屋里,徐玉郎笑得眼睛亮晶晶的,季凤青犹豫了一下,快步就走了过去。他抱住徐玉郎,用手摸着她的头发。
徐玉郎还没说话,就有一股热气铺面而来,温润又炙热的唇压住了她刚想出口的话语。一只小动物从黑暗中探出头来,仿佛在寻找一条看不见的出口。
百炼钢化绕指柔,这话没错,季凤青柔软而又霸道地禁锢住她。相互追逐,不相让,不妥协。两个人,一个毫无顾忌,一个心甘情愿。
许久,季凤青放开了她,低着头看着她的眼睛,说:“答应我,这事了解之后就嫁我,好不好?”
徐玉郎点点头。
“嫁,一定嫁。”
这时,王太医的声音从后面传了过来。
“让你不听话,伤口一准裂了。”
王太医这话说完,徐玉郎这才觉得后背钻心的疼。
“好像我的伤口也裂了。”
两个人又对着笑了一会儿,这才回去重新包扎伤口。
“曹妈妈,知春,你们怎么会在季家庄子?”徐玉郎问道。
那日,徐玉郎跟季凤青下了船之后,官船走到半路就被一艘小船袭击,幸亏范家人有防备,一行人跳下河凫水去了后面暗中跟着的小舟。
“可是他们怎么知道我们不在船上?”徐玉郎又问道。
“这个老身就不清楚了。”曹妈妈说道,“第二日白天,还没到渡口,就碰见皇帝派来的侍卫。让我们现在这里待着,不要走漏了风声。”
“那我爹娘是不是还以为我出事了?”徐玉郎问道。
“应该不会。”季凤青说着从外面走了进来,“圣上肯定跟季家商议过,而徐老爷跟徐夫人必定去我家了解情况。”
徐玉郎舒了一口气。
“这就好。”
她抬头看着季凤青,说:“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等。”季凤青说道,“不过第一件事情是给那狗洗个澡,它脏死了。”
徐玉郎忽然想到那个铃铛,赶忙让知春从换下来的衣裳拿出来。
“打开瞧瞧。”她说道。
季凤青接过来,让行舟把铃铛掰开,里面是一个小小的蜡丸。
“快去融了。”季凤青吩咐道。
“是。”
行舟接过去之后,没一会儿就回来了,是一张小小的纸条,上面写了一句诗。
“千里送君终一离,古月照水水长流。”(1)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这是什么意思?
作者有话要说: (1)全部摘自百度
第72章
徐玉郎与季凤青拿着那张纸条, 找了笔墨誊写下来,又把纸条小心翼翼地放到一个锦盒里存好。
“那狗呢?”徐玉郎问道。
“我安排人给它洗澡呢, 顺道把那个络子摘下来。”
季凤青说完看了眼门外, 一个侍卫正立在那里。
“有事?”
“回季大人。”那个侍卫说完看了眼徐玉郎,她还是一身女装,“徐大人,刚才伏击您二位的人都死了。”
“怎么死的?”徐玉郎问道。
“咬了后槽牙的毒药。”
“尸首呢?”她又问道。
“在院子里。”
侍卫说完抹了一把冷汗。他们是皇帝的贴身侍卫, 徐玉郎的身世也略知一二。刚才进门的明明是个温柔娇弱的女娇娘,怎么衣裳就换了个颜色,跟变了一个人似的。
徐玉郎看向季凤青,说:“走,去院子里看看。”
侍卫愣了一下, 犹犹豫豫地开了口。
“徐少卿,院子里的都是死人。”
“我知道啊!”徐玉郎好奇地看着他,“新来的吧, 大理寺,看的死人可比活人多。”
季凤青胳膊上的伤虽然流血流的多, 但是都是擦伤, 并无大恙。他给徐玉郎披上大氅,牵着她的手就走了出去。动作流畅自然, 看傻了屋里的一众人。
冬日的汴梁特别冷, 徐玉郎出来就拢紧了身上的衣服。侧面屋子传来狗叫声,看来,这狗可能不太愿意洗澡。
她蹲下身, 仔细地在这些人身上翻看着,试图能找出一些蛛丝马迹。只可惜他们都是死士,一点信物都没有,就连刀剑,也是最普通的。
“连身甲胄都没有。”徐玉郎嘟囔道,“好歹长个胎记什么的也行啊!”
她站起身来,抬脚踹了踹。
忽然躺在地上的那个人轻轻地哼了一声,吓了她一跳。
“王太医,快过来瞧瞧,这儿好像有一个没死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