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情况?”季凤青刚想仔细看过去,就发现安顺亲王从环春院走出来,他顾不上这事,抓着徐玉郎就是一阵摇晃。
徐玉郎醒过来,刚想说话,就看见季凤青左手食指按着嘴唇,右手指着环春院方向。
他咽下了想说的话,顺着季凤青的手指看过去,果然是安顺亲王。
两个人对视一眼,这下有方向了。
“你记不记得,卫公子出事的第二天,咱们就遇见安顺王了。”季凤青说道。
徐玉郎点点头,之后他忽然看向季凤青。
“我明白了。咱们当时都以为他是从外面进来的,却没有想到,他压根就在环春院没有出去过。”
“没错!”季凤青说道,“这事多半跟他有干系。”
“总算不白等。”徐玉郎说完晃了晃脖子,他都快累死了。
“先回去休息一下吧。”季凤青说着闻闻自己的袖子,“先沐浴。然后再睡一觉。这一晚上,人都臭了。”
徐玉郎也闻闻自己的袖子,确实味道不太好,他点点头,表示同意。
季凤青一路回到家,满脑子都是徐玉郎的耳洞。这什么情况?难不成,那位是个姑娘?
他回到家,沐浴之后觉得头昏脑涨,躺回床上却又睡不着。他翻了几个身,不是想着为什么安顺王会在环春院,就是在想徐玉郎的事情。
可是他到底还是太累了,终于困意打败了思绪。季凤青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满室阳光。
“什么时辰了?”季凤青坐起来,还有些发懵。
“回公子,午时了。”侍女说道。
季凤青伸了个懒腰,这才下床。他趿着写,立在那里让侍女给他穿衣服。
“快些摆饭。”他吩咐道,“下午还要上衙。”
“是。”侍女说完之后,就去吩咐小丫鬟。
季凤青洗漱之后坐在那里,想着之前的事情。他打定主意,要好好观察一下徐玉郎。
徐玉郎也是一觉睡到日上三竿,他到了大理寺卿的时候,季凤青已经在那里喝茶了。
“休息得还好?”他笑着问道。
季凤青点点头,不自觉得往徐玉郎耳朵上看过去。果然,那个耳洞已经不见了。
“喝茶。”季凤青说完倒了杯茶递给徐玉郎,又仔细地看了看他的手,确实比一般人要白嫩许多。
“看什么呢?”徐玉郎徐玉郎好奇地问道。
“就是觉得含章的手很是细嫩。”季凤青说道。
徐玉郎自己把手举到跟前看了看,说:“之前比这个还要细嫩的。徐家是绸缎商,我之前又要帮衬父亲,自然对绸缎要多有了解才行。每匹缎子,我都亲自摸过的。若是太粗糙了,会剌坏绸缎的。”
“原来如此。”徐玉郎说道,“长见识了。”
两个人又闲聊了几句,谢苍来了。二人刚忙把之前的事情汇报给他。谢苍沉吟了一下,说:“先不要轻举妄动,我去汇报了皇上再说。”
“是。”两个人赶忙应道。
皇帝听了谢苍的汇报,勃然大怒。
“仔细去查。”他说道,“朕倒是要看看安顺再搞什么鬼。他仗着先皇给他留了一支私兵,这么多年都不把朕放在眼里,现在又如此行事。那卫家公子,定是撞见他见了什么了不得的人物。”
谢苍见一贯好脾气的闻人琰大怒,赶忙应了下来。心里却觉得能查到这里面有安顺王的手笔就已经很不错了,接着查下去,都不知道从何入手。
不过,他觉得自己应该相信徐玉郎与季凤青,这两个人,兴许能查出些什么来。
回到大理寺,谢苍把皇帝的话转述给他们。两个人都翻了白眼。龚家的院墙可以翻,环春院的大门可以蹲,但是,安顺亲王的王府,是万万去不得的。
“不着急。”谢苍说道,“总会有破绽的。”
一句话倒是点醒了季凤青。总会有破绽的。这话他反复咀嚼,接着唇角就绽开一丝笑容,徐玉郎若是个姑娘,他总能看出破绽的。
“你是想到什么了吗?”徐玉郎在一边问道,“笑得那么开心。”
“啊!”季凤青这才缓过神来,“没有,不过我倒是觉得可以从从那个叫念奴的歌姬下手。”
“那你觉得是你能去环春院还是我能去环春院?”徐玉郎又问道。
“这……”季凤青愣了一会儿,“你就当我没说。”
本来就是他胡诌的,这位还真当了真。
很快,就到了中元节。因为徐玉郎的身份,她兄长的尸身还在金陵的庙里放着,等到她换了女装,才好下葬。所以,徐玉郎每年这个时候,都要去河边给兄长放一盏河灯。
小时候,她兄长很疼她,经常带她玩。那时候她特别娇气,磕了碰了就哭,兄长总是耐心地哄她,不是变个戏法,就是给她那个玩具给她。那个时候,真是无忧无虑啊。
她蹲在河边,看着河灯越漂越远,心里不由得跟兄长说起话来。
“阿兄,娘亲又生了个弟弟。虽然不太好看,但是挺可爱的。你放心,我一定让他以后能娶到媳妇。还有,你知道吗,我居然不是爹娘的亲生孩子,你也没想到吧。不过呢,在我心里,他们就是我的亲生爹娘。”
徐玉郎说着说着,内心不禁有些酸楚。
“想什么呢?”
季凤青的声音忽然从背后响起,吓得徐玉郎一个机灵,险些就栽到河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