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晢围着她转了一圈,由心赞美,“这衣裳很合身,早知我就多拿两身回来。”就是元樱的发丝还湿着,未干的头发贴在元樱冰肌玉骨的脸上,美则美矣,就是在秋日容易着凉,他抬手轻轻覆在她的头顶,见她要躲,语气缱绻道,“乖。”
不知元樱今日是不是撞邪了,她竟然真的就没躲开。
事后,她躲闪心中不免有些懊悔,碰上这么一缕意识本就是世间一大怪事。
须臾间,元樱发觉头上轻了许多,她躲闪时柔顺的发丝在空中荡了一下,余光瞥见根根分明的发梢。
元樱抬臂摸了摸自己的头发,一眨眼时间竟然已经干了,这再次颠覆了她对赵晢的认知,指尖搓着墨发,眼睛一亮地看着眉眼如山河的赵晢,“还有什么是你办不到的?”
虽然这声夸奖很是委婉,但好歹是从元樱嘴里听到的,赵晢抬手将身前的墨发甩到身后,给几分阳光就要晒井盐地说,“只要你想,就没有我做不到的。”
看他又耍嘴皮子,元樱不理会她。
那头走了一圈又回到了大厅的元袅只觉得脑袋有些晕,晕的时候又有些气,带路的花枝急的都快哭了,她日日走这院子从没像今天这般还迷路了。
“你是不是串通元樱来耍我的?”元袅气的杏眼圆睁,抬手狠狠掐着花枝胳膊上一块肉转了大半圈,疼的花枝泪花直冒。
“三小姐,就算给奴婢十个胆子,奴婢也不敢欺骗您呀。”花枝疼的不敢吱声,只敢求饶。
从走廊处转角就到了大厅,掐了花枝,元袅还是觉得不解气,她脸上看好戏的笑意已经被磨平,她恐吓花枝,“要是让那元樱找到了衣服我明天就扒了你的皮。”
花枝手臂一大块火辣辣地疼,她笔尖发圈地吸了几口气。
刚到大厅的口子处,元袅就看见穿着元樱身上整齐地着了一身云雁细锦衣,她姿态悠闲地在点茶。
“你?”不敢相信自己所见地元袅快走几步,撞到她跟前,确认后这张脸就是元樱气的一时间不知从何说起。
不光是她不敢置信,就连花枝眼圈还红着地差点说漏嘴,“怎么可能,我明明……”还是燕泥白了她一眼肘了肘花枝,她才及时住嘴。
点茶完成,元樱准备充足地看着元袅,先入为主地问,“三妹妹何事这样惊讶,之前你说要来找我,我便等了许久都没见着你还以为你回去了。”
她身上的衣裳竟然比自己还贵重,元袅妒恨地望着她的衣裳,一时间蒙生出一种挫败感,相比之下,自己仿佛披了一层麻布。
元樱的头发闲散地披着,她看了一眼心虚低头的花枝,这个丫鬟留不得了。
本来是想看她笑话,结果被她比了下去,元袅无意继续留在这里,临时编了借口,“今晚母亲要在祖母那里用饭,让我来问问你,去不去?”
话搁下,她人就走了,逃窜地比兔子还快,她心下打算着,她这样讨厌母亲肯定不会不识好歹地撞上去。
人都走了,花枝这次却没走,元樱没看她,“你怎么还不走?”
要是换了元袅质问,她早就跪下来磕头求饶了,但现在是元樱,她便还是木头一样站着,“奴婢是大小姐身边的人,自然要留在大小姐身边伺候。”
她倒是会看人下菜,元樱用不起比她还厉害的丫鬟,“不用了,我这里没人伺候惯了,你想去哪就去哪罢。”
牙关一紧,花枝还想辩驳几句时一对上元樱冷淡的眸子,便行了个礼识趣地走了。
她走了,元樱在怀壁院自在多了。
“晚上你决定和她们一起用饭了?”赵晢认识元樱有一段时间了,他印象里的她平常不是让花枝单独送饭过来就是自己动手,还没有和她们一起吃饭的先例。
身姿笔直的元樱抬头半寸,目视远方,“当然去,为何不去。”
第11章 血浓于水
“我给你拿衣裳时见你没几件首饰,就顺道给你带了几支簪钗。既然要去,也不能就这么去罢。”
元樱墨发披肩,发间有淡淡的玉簪花香气袭来,闻之令人身心愉悦,她谢过赵晢,“今日这事,多谢你了。”
话语间,元樱又想起那令人耳红的一幕,不禁颔首,心中有话不吐不快又不知怎么开这个口。
“如此就见外了。”赵晢望着她羞涩的模样,头脑里回想起她香肩沐水的晶莹剔透,回味无穷,越是这样想越是不能自拔,他又说,“我帮你是本分,你是我未来的娘子未来的王妃,你的事便是我的事,碰见了就没有置身事外的道理。”
把话说清后,赵晢见她微微咬着唇点头,动作如柳絮翻飞,又轻又盈落在人的心尖上痒痒难耐。
见状,赵晢清楚她心中在想什么,清咳两声后揭过这页,“刚才的事你无需介怀于心,一者我确实没看到,当时水雾太大,再者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子即使看到了我也会负责。”
说罢,元樱猛然抬头,对上他一双明亮有神的眼睛,须臾后她又迅速别过头去,“我先去梳妆了,过会还得赴鸿门宴。”
元樱往常走路步步落在实处,今日步伐有些虚不着地,看得出来她是在有意躲着他。
人走后,赵晢心中不禁感叹,自己也并非有意撞见她冰肌玉骨的一幕,当时情况紧急,她也是知道的。
回了香闺,元樱兀自一人坐在铜镜前,黄晕镜面映照她两腮微粉的模样,明明水中出浴后一张脸干净得毫无面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