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月,餐厅比之前少挣了不少钱。”杨光说,“这几年本来就不景气,咱们夕江来餐厅吃饭的人也不多。要是事情越闹越大……哎!”
朱晋东拍拍杨光的肩,“别急。发哥和夺哥也说这事了。这几天我们过去和发哥讨论一下,看看怎么解决。大家都等着吃了,咱们别让客人等急了。”
杨光点点头。
孟阮没想到那么和善热情的发哥发嫂也会遇上这样的糟心事。
可细想想,谁不是家家有本难念的经?
但夕江神奇就神奇在,这里的人哪怕是遇到坎儿了,也不会抱怨退缩,更不会消极。
他们团结一致,互帮互助,一起想办法解决。
***
吃完烧烤,大家围在一起席地而坐,随意聊天。
梁绍提议讲鬼故事。
励昊说:“你是哪个年代的人?现在聚餐还有玩这个的?都玩真心话大冒险。”
“你这就俗了。”梁绍说,“咱们现在身处荒山野岭的,氛围多好啊。”
乔姗一晚上憋着没说话,抓住机会刷波存在感,举手道:“我同意讲鬼故事。”
左不过闲着也是闲着,那就讲吧。
梁绍起头。
这是一个发生在山村里的故事,和当下的环境莫名贴合。
梁绍边讲解边绕着圈走,声情并茂。
“这人的妻子跑回家,用椅子把门全部顶住。她以为这就没事了,结果,忽然——”梁绍在章舒雅蹲下。
章舒雅吓得尖叫,疯狂捶他,“去死!去死!吓死我了!”
梁绍坏笑着跑开,继续绕圈继续讲。
“家里总是有跑步的声音,一会儿像是从客厅出来,一会儿像是从厨房出来。妻子缩在被子里发抖,不敢出去查看。可抖着抖着,她觉得身上好像压着什么东西……”
孟阮攥紧衣角。
沈夺察觉,不动声色地往她身边挪了挪。
“妻子感觉身上的东西越来越沉,压得她快喘不过来气了。”梁绍停住脚步,“她猛地掀开被子,就见一张惨白的脸在对她说——”
梁绍忽然弯腰,脑袋倒立盯着朱晋东,“你还我命来。”
“啊!!!”
山顶上尖叫声此起彼伏。
不单单是女孩子在叫,最主要是朱晋东彻底被“杀猪”了。
“卧槽!吓死老子了!”他捶着胸大喊,“苍了个天啊!你他妈讲得那么逼真干什么啊!你怎么不去录鬼故事呢?”
梁绍捂着肚子大笑。
孟阮勉强可以接受鬼故事。
但可能是因为这次太入情入境,再加上梁绍鬼故事讲得天赋异禀,着实也吓得不轻。
“都是假的。”沈夺在旁说道,“别害怕。”
孟阮僵硬地点下头,“我可以想象成是一个倒霉鬼被母夜叉害惨了,但打不过母夜叉,所以就去祸祸房子解气。”
这解释……
沈夺一本正经地顺着说:“然后母夜叉把倒霉鬼又揍了一顿。”
孟阮让他给逗笑了。
由于梁绍的鬼故事讲得太过成功,后面都没人愿意再讲。
被吓惨了的朱晋东从自行车后车筐里拿出来个喇叭,说:“还好带了个法宝来。来来来,这里有我下的《海草舞》,赶紧喜庆喜庆!”
他按下开关,喇叭刺啦一声后——
“夏天夏天悄悄过去,留下小秘密……”
“卧槽?!”
朱晋东再按。
“在你的心上,自由地飞翔……”
“他妈的!”
朱晋东狠拍喇叭两下,十分后悔之前把喇叭借给他妈。
“你问我爱你有多深,我爱你有几分。”
相对于刚才那两首,这首还可以听听。
高轩这时接过喇叭,清清嗓子,“注意!注意!咱们再在这里自由活动二十分钟,就返程回镇里。大家把握好时间哈。”
“嘿!你小子倒是会用!”朱晋东笑起来。
大家也都笑了。
山顶上气温越来越低低,风呼呼地吹。
励昊说山顶那边还有个小溪源头,几个同学做伴一起过去看。
孟阮怕冷,躲在小亭子里避风。
沈夺站在亭子外用单反拍山下的万家灯火。
“今天照了很多照片吧?”孟阮问,“我能看看吗?”
沈夺点头,也进了亭子。
孟阮接过相机开始翻阅。
这一看,又一次惊到——沈夺还会摄影!
构图、光线、景别、这些要素的运用应有尽有,而且不仅仅是有,还运用的很好。
“你学过?”孟阮问。
沈夺摇头,“看过书。”
“……”
真是神了,呆木头妥妥是个宝藏男孩啊。
孟阮越看越入迷,尤其是一张水中桂花投影的图,虽然美感不是这些照片里最好的,但拍出来了落花的飘零感。
很有意境。
孟阮想想,估计沈夺的摄影水平应该和他高超的画功挂钩,毕竟这两者在某些方面有着共通的关窍。
她犹豫着要不要借着眼下的机会问问沈夺关于画画的事,结果手指稍稍用力,下张照片映入眼帘。
是她。
照片里,女孩接到飘落的花瓣,笑得正甜。
眼角眉梢带着小雀跃,像个得了什么玩具的孩子,开心而满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