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盈下意识的目光看向了容玖。
很快摇摇头,八姑娘莽撞无知,定然想不出这样的法子。
是昨儿戴面具的那位?
玉盈暗自压下心思,垂着头,眼前最要紧的就是认祖归宗。
季老夫人有些头疼,看向了季宗:“你怎么说?”
季宗看了眼四人,四人手中都有玉佩。
玉盈紧张不已,她的玉佩昨儿丢了,无奈之下只能做了个假的。
“父亲!”
“父亲!”
四人齐声唤,季宗眉头紧皱。
玉盈跪地:“父亲,我可以证明自己是真的。”
“我也可以证明,我母亲的后脖子上还有一块蝴蝶胎记!”
玉盈一愣,她要说被人抢了先,若是有人阻挠她认亲,存心破坏她可以理解。
但莫氏后脖子上的蝴蝶胎记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你......”季宗看着说话的女子,他的确宠幸过莫氏,也有过一段情谊,当年莫氏走的太匆忙,季宗还伤心过一阵子。
不曾想时隔二十三年,两人还有一个女儿。
季宗是欣喜的。
“父亲,女儿找你找的好苦啊。”女子哭泣。
玉盈气的浑身发抖。
“几位都是跟随莫氏一块生活的,可有法子画出莫氏的肖像?”柳氏开口打破了僵局。
玉盈欣喜,她怎么忘了这事儿?
“来之前我曾带着村子里一位夫子给母亲画过的肖像,来之前不小心丢了,我自小长在村子里,并未学过字画。”
“我也不擅长。”
“我母亲并不擅画,我也不会。”
一句话将玉盈的欣喜破灭了,琴棋书画四样,在村子里时都没学过,只有到了季家之后,玉盈没日没夜的学,花了好几年的功夫才学会,后来成了尚书夫人,又为了交际不给尚书丢脸,私底下更是勤加苦练,晚期才算得上精湛二字。
如今她只是一个要认亲的乡村孤女,贸然就会这些,着实有些说不过去。
巧的是,莫氏自个儿就是庶女,对琴棋书画也不擅长,这点季宗心里最清楚。
所以,玉盈只能藏拙。
“真不巧。”柳氏惋惜。
“四个都是莫氏生养的,却都不擅长画作,又拿着同样的玉佩,口口声声认父,还都有模有样,这案子不好断。”尤氏不嫌事大,在一旁煽风点火:“大嫂一向聪慧又大度,断然不会计较一个庶出姑娘......”
容玖蹙眉:“我母亲身子不好,不能被这些糟心事影响了。”
“那怎么行,毕竟也是大房的事,你母亲也是大房嫡母,这几位还要唤大嫂一声母亲呢,纵然有些搬不上台面,可终究比丢了季家颜面好些。”
尤氏拐着弯劝。
季老夫人一拍桌子,冷着脸:“够了,有咱们几个在,还用得着老大媳妇出面吗!”
尤氏还要再说,季老夫人立即甩来一个凌厉眼神,当场没有震怒,已经给足了颜面。
耳根子安静了,季老夫人看了眼容玖像是一只小狼崽子似的防着,眼眶通红,季老夫人有数
。
“每人签一个字据领一百两银子,若不肯签,季家也容不下挑衅滋事的,只能送官府了。”
玉盈怔住了。
“老夫人!”三人齐唤。
季老夫人摆摆手,让人去准备银两和笔墨纸砚。
“将来无论查出什么,季家也不需要一个外养的进门,诸位就歇了心思吧,奉城说大不大,季家还是有几分薄面的,你们终究是要嫁人的,这一百两也足够活几年了,倘若让我知晓背地里谁耍小动作,我定不饶!”
季老夫人一锤定音,不想招惹这么个祸害进门。
至于是真是假,一点都不重要了。
季家也不承认。
玉盈小脸发白,她不要银子,只要入了侯府,顺其自然的掌管大房,这辈子绝对要比上辈子嫁的好。
早知如此昨儿就不该去街上缠着季容琼姐妹,打草惊蛇苦了自个儿。
三人都签了字据,拿了百两银子。
玉盈紧咬着牙,她一路走来已经花了不少,昨儿雇了几个人,已经把积蓄都花光了,现在连温饱都是问题。
她很想拒绝,再高傲的离开。
但终究被现实压垮了。
“不管老夫人怎么说,我都是季家的姑娘,我母亲临终前还曾说老夫人菩萨心肠,今日一见
,玉盈倍感亲切。”
玉盈冲着季老夫人磕头:“既然我的存在会给府上添麻烦,那我便离的远远儿。”
季老夫人凝着脸。
“祖母,这话好没意思,拿了季家的钱还要让季家惦记她的好,真会算计。”
容玖撅着嘴,拉着季老夫人的胳膊轻轻晃悠:“祖母,昨儿晚上这姑娘也是大义凛然,给了银子瞧也不瞧,小八还以为多有骨气呢。”
玉盈猛然抬头看着容玖,小姑娘一句一句戳心窝子,简直让人无地自容,眼前的银子倒有些烫手,拿也不是,不拿又不是。
真不知小姑娘是有意还是无意。
果不其然,季老夫人淡淡地瞥了眼玉盈,眸中尽是不喜,多一眼都不愿再看。
“季家不想节外生枝,但也不是怕事儿的主儿!”季老夫人一脸警告。
几位姑娘被吓的连连称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