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穆夫人何意?”
穆大夫人掩嘴干咳:“实不相瞒,我家长子不日从马背上摔下来,受了些伤,得大师指点若能和贵女冲喜,于两者皆有利。”
这下李氏忍不住了,一把拨开了穆大夫人的手:“穆大夫人所说的贵女该不会就是小八吧?
”
被人驳了面子,穆大夫人也不恼,又上前:“正是小八,高人所说不错,两个多灾多难的孩子凑在一块必定能逢凶化吉,如若不然许是会……”
“穆大夫人,这到底是哪个庸师所言,小八才十二岁,别说婚嫁,如今就剩下一口气在,就是折腾一下都是要了我的命,穆大夫人爱子如命一时慌了神,误信了他人所言,今日之事我就当没听过,还请穆大夫人慎言莫要坏了我季家的声誉。”
李氏一脸坚决。
穆大夫人吃了个闭门羹,转头又看向了季老夫人:“婚姻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还请季老夫人思虑一二,于两家都有利,老夫人放心,穆家一定不会亏待了小八,三媒六聘八抬大轿样样不会少。”
季老夫人抬眸看了一眼上者太后,许久道:“穆大夫人,若是小八去了穆家有个什么三长两短,又该如何?”
“这……”穆大夫人噎了。
“又或是耽误了两人的病情,穆大夫人打算拿什么赔偿季家,仅凭所谓大师几句谗言,便赔上我季家百年的清誉,恕难从命。”
穆大夫人紧紧攥着手中帕子,一时竟无言以驳。
“敢问穆大夫人,这究竟是穆国公府的意思,还是穆大夫人自个儿做主,若有个什么闪失,可否能担任起责任?”
季老夫人一连串的问话让穆大夫人愣了愣。
“季老夫人言之有理,此事并不作数。”
此时殿外又进来一名老夫人,穿着一品诰命服,进门便冲着太后跪拜。
“国公夫人不必多礼,快快请起。”
穆国公夫人缓缓起身,穆大夫人愣了愣,上前行礼:“母亲。”
“胡闹!”穆国公夫人怒斥:“这种事你怎么敢闹到太后眼前,扰了太后的清净!”
“儿媳知错,只是......”
“住嘴!”穆国公夫人打断了穆大夫人的话,转头对着季老夫人歉意道:“我家儿媳一时糊
涂,还望季老夫人海涵。”
季老夫人叹气:“人心都是肉长的,此事不怪穆夫人。”
穆国公夫人心里跟明镜似的,这门婚事只能作罢,再不提半个字。
权当是个误会,两家人彼此说开了,这事儿便烂在肚子里谁也不提。
出了宫,穆大夫人便忍不住了:“母亲,彦儿怎么办?”
“彦儿也是我看着长大的乖孙,我也不想眼睁睁看着彦儿出事,今儿一早封地派人传话,国公爷被人捏住了把柄,快马加鞭派人回来送信,不可轻举妄动,既是要冲喜,另寻他人把事儿悄悄地办了,也非季家那丫头不可。”
穆国公夫人亲自去了一趟季家,见过了榻上病的就剩下一口气的容玖。
在她看来容玖也不是个极有福气的,反而一脸命薄的样,若还没进门便断了气,徒增麻烦。
“可大师说季容玖是个极贵之人,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穆国公夫人紧绷着脸:“季家不肯放人,太后不肯赐婚,咱们还能明抢不成?”
听出婆母话中不悦,穆大夫人不敢反驳。
“老夫人,季家八姑娘怕是不成了。”
穆老夫人闭着眼:“可见大师所言并未是真。”
穆大夫人这下是彻底放弃了容玖,抓紧时间去寻命格相同之人。
......
容玖在榻上躺了足足十来日,浑身酸软,撅着嘴瞪着来人。
“穆家长子活不过今晚了。”
容玖眼眸一缩。
“若是不想日后成为穆家眼中钉,这病还得装些日子。”陆琮倒了一盏茶走到塌边递给了容玖。
容玖懒得去接,伸长了脖子就着陆琮的手喝了一小口润了润嗓子。
陆琮眉眼含笑,乐意和她亲近又顺势坐了下来,容玖小脸涨红,往后缩了缩。
“你刚才说穆家长子活不过今晚是何意?”
容玖狐疑的盯着陆琮。
“他本就伤势严重,不知浪费多少珍稀药材,就是大罗神仙也救不了他。”
“那穆家会不会责怪季家?”
其实容玖很想知道太后是怎么想的。
陆琮叹了口气,低着头看了眼手中精致小巧的茶盏,还剩下大半杯水,在手中轻轻晃了晃,一抬手将剩下半杯一饮而尽,把玩着空杯。
“太后自是乐意促成此事,此次是你母亲极力反对,加上穆家后院失火,你才得以保全,如若不然便是去守活寡了。”
容玖小脸一沉,在权势面前这点愧疚算不得什么,太后亲娘还是打算牺牲她。
“皇权的事儿三言两语也解释不清,总之一旦沾染,没几个人能救得了你。”
陆琮收起笑意侧目看向容玖。
容玖紧咬着唇不松,本以为重活一世可以潇洒肆意,谁知还是深陷泥潭。
“尤其是你长了这般容貌,家世又好,惦记的人不在少数,不过你放心,你既是我的救命恩人,我又允诺你照顾好你,便不会食言。”
陆琮一本正经地吓唬她,眼看着容玖小脸发白,心中不舍,好几次忍着想将她揽入怀中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