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观坐在藤椅上, 把她拉到两腿间夹住,伸手摸她的肩, “去买点厚衣服吧。”
他的手掌不知为何很烫, 杨果缩了下没躲,直接坐到男人腿上, “要走了吗?”
“后面听你安排。”徐观说。
杨果盯着他的脖子, 半天没开口。
徐观环住她的腰把人按进怀里,说:“没关系。”
他双手挡在她身体周围,雨丝就飘不进来, 外面是阴沉沉的天地,他怀里是小而温暖的屏障。
为了那串一直不离身的东西,他曾经孤身追到小巷子,现在却将之拱手送人。
“傻逼。”杨果说。
她窝在他怀里,看不见表情,但他的声音带着笑意:“你越来越过分了。”
“我想去西港。”杨果说,“今天就去,可以吗?”
徐观说:“可以啊。”
他等了会儿,杨果没接话,于是继续道:“我说过了,这次出来不是为了别的,就是陪你。”
关于单家的事,他确实一直在找机会,但这次遇到也确实是意外。
“在这里能做的都做好了。”徐观又说:“就算没做好,还是履行员工的职责更重要。”
“重要什么?”杨果抬起头,笑着说:“你明知道我不是想来旅游。”
徐观把她的头又按下去,贴着自己的胸膛,逗她:“我不知道啊,我还以为老板真的看上我的能力,原来还是贪图我的美色?”
杨果埋在他胸前笑起来。
“接下来,甩手掌柜的角色就到我了。”徐观说。
杨果没看他,盯着楼下花园里被雨水打湿的沙漠玫瑰,停住笑神色认真,“我不想你继续在这里,但如果还有事,我就陪你。”
她觉得危险,但她不会再错过陪着他的时间。
多年前只能呆在狭小房间,看着窗外春去秋来,想象他一个人要如何度过这种时光的心情,再也不想体会了。
现在回忆起来,都不知道大学后两年怎么度过的。
好像就是从那时候开始,她常常不能顺利入眠,起初还会在深夜睡不着的时候崩溃,抱着梦里哭湿的枕头一坐坐到天亮,后来总算想了不是办法的办法,拜托艾玛诗抢到签证。
人生总要有个盼头,才能正常活着。
她的盼头就是彻底独立,然后找到他。
不管他变成什么样子,他想做什么,她都陪着他。
雨势渐渐大起来,徐观一直没再说话,抱着怀里的女人,感到胸前有点湿润。
她又哭了。
他突然明白那天晚上的心情。
她是一株水里的芦苇,用尽全力逮到他,就像终于捕捉到继续生长的希望。
那个时候,她一定来找过他。
“没事了。”徐观说:“收拾东西吧。”
*
两人其实也没多少行李,花不到十分钟就整理好,出门前杨果直接买了去西港的机票。
“不坐夜班巴士,太慢了。”她说。
徐观带她去市场,好容易才买到两条厚一点的披肩。
恩收到消息,非要送他们,开着自个儿的小车,车上还多了个阿肯。
暹粒地方小,他们很快就到了机场,恩在开车时一直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忍住,多嘴道:“徐,你还回来吗?”
阿肯也睁着黑白分明的眼睛看着他。
徐观拍拍斜挎包,说:“以后会回来的。”
他牵住杨果,往安检口走去,另一只手抬起来冲二人挥了挥:“下次见。”
下次,就不会有这些破事了。
徐观不知道杨果订了什么酒店,两人从西哈努克的机场坐突突车到达港口,恰好赶上最后一班渡船,到达高龙撒冷岛时,天边已经泛出红光。
海水已经开始涨潮,渡船停留的地方有个咖啡酒馆,沿着搭建的木板走进去,就是高龙撒冷最繁华的海岸线。
海岸线边的沙滩很长,一直往里延伸进岛中央的森林。这一边布满大大小小的民宿和青旅,配备的设施也算完全,主要都是度假相关的小商铺。
杨果拿出手机打了个电话,接着坐在沙滩上,掏出一瓶青草药膏开始往裸-露的皮肤上涂抹。
徐观问:“住哪里?”
杨果说:“由于你前五天的安排超出预算,接下来就带你体验一下真正的穷游。”
“那我可怕了。”徐观笑着说:“所以,咱们今晚就以天为被以地为席?”
杨果没回答,把药膏递给他,“喏,做好准备。”
徐观虽然不明所以,还是接过来,随意在手臂上蹭了点。
杨果说:“你最好抹认真一点。”
徐观笑着,没在意。
杨果也不管他了,抬手冲着树林里招了招。
那边走出来一个光着脚的当地人,过来跟他们确认了姓名,伸手想接杨果的背包,后者摆摆手,站起身对徐观说:“走吧。”
徐观嘴角挂着笑,心想可能订的酒店在岛中央,跟着两人进去了。
没想到进去以后走了好半天,脚下路途逐渐崎岖,周围也没有一丝酒店的影子。
徐观再次问:“住哪儿啊。”
天色彻底暗下来,杨果从包里扯出披肩,裹在徐观身上,“对面啊。”
“对面还有酒店?”徐观疑惑皱眉,感到没涂药膏的腿上被什么小东西撞来撞去,很快泛起疼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