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青喝酒也上脸,但跟杨果这样的不同,此刻还清醒着,帮忙跟小哥砍价。
回到民宿已是深夜,徐观臂弯里夹着杨果,后者眼神迷蒙,身体紧紧贴着他。
与小青道别,他将杨果扶上二楼放上床,女人一直乖乖的没反抗,却在他放手时突然伸出双臂,环住他的脖子。
“你就走了。”杨果半掩着眼睛,凑近看他,鼻尖几乎抵到他脸上。
徐观顿了顿,维持着弯腰的姿势,捏住她的手腕,“我不走,我在隔壁。”
“隔壁?”杨果歪了歪头,又靠近一点,说:“我要跟你一起。”
徐观没说话。
杨果看了他好一会儿,突然手上用力,徐观没有防备,被她一拉,上半身几乎压下去,下意识用手臂撑在她两侧。
两人的脸近在咫尺,呼吸交错,夜风从未关的阳台吹进来,窗帘的薄纱扬起优美梦幻的弧度。
杨果觉得自己在做梦。
徐观就在她眼前,自己能清清楚楚看见他利落的脸部线条,漆黑的眉,长而直的睫,眼里反射出她的脸。
梦里的呼吸带着甜淡又浓烈的酒味,她听到自己说:“你别走。”
——
次日清晨,杨果醒来的时候,只觉得头疼。
阳台的门关着,窗帘被拉得严实,一丝光也透不进,她无法感知时间,拿过手机一看,竟然已经快到中午了。
她艰难起身,揉了揉太阳穴,觉得鼻子有点堵。
身上还是昨天的吊带和短裤,皱皱巴巴,散发着淡淡的汗味和酒味。
她想先洗澡,刚进洗手间,又觉得这么晚了,却没人叫自己,怕徐观撇下她自个儿出门,急急忙忙开门就往隔壁走。
刚从房间探出半个身子,身后的楼梯上传来一道男声:“醒了?”
回头一看,徐观手里拿着两杯咖啡,还提着一个口袋,上楼向她走来。
杨果摸摸头发,是混乱干燥的手感。
她连忙用手指梳理起来,一边往屋里退一边说:“早啊,你怎么没叫我。”
“我看你睡得香。”
徐观嘴角挂着好看的笑,换了一身淡蓝色T恤加白色中裤,脚下还是那双人字拖,神清气爽的样子。
他举了举手里的咖啡,说:“洗完澡来吃点东西。”
杨果应了,回身进了厕所。
温凉的水洒下来的时候,她突然想到什么。
自己觉浅,往常有点什么声音就会醒,徐观说,说看她睡得香……难道是进过她的房间?
但她毫无印象,不知是不是酒精作用,难得进入深度睡眠,连梦也没做……
……不对。
杨果皱着眉,面对着花洒眯起眼睛,努力回忆起昨晚的事。
她只记得因为下午去过杀人场,担心自己心情受影响夜里失眠,所以多喝了点儿酒,然后就不行了,是男人有力的臂膀驾着她回来的。
后来,后来她就做了一个梦。
梦里是徐观英俊的,尽在咫尺的脸,自己舍不得让他走,然后他好像说……
阳台门开着,窗帘飞扬的薄纱间,裹着楼下泳池的粼粼波光,和深夜最轻柔的风。
他说,我不走。
杨果的手搭在脖子上,缓缓向下,没感受出什么不同。
小小的厕所里,水温越来越凉,半饷后,女人站在花洒下,闭着眼微微笑起来。
洗完澡,她裹着浴巾顺便也洗了换下的衣服。
这次出来,因为给徐观带了单反,包里不剩什么空间,她只有两套衣服。
还剩一条裙子。
用卷裹的方式打包,长裙就不会起皱。这条裙子是往年在暹粒市场买的,夏天已经过去很久,它也就在衣柜的角落里呆了很久。
杨果解开浴巾,从包里拿出长裙轻轻一抖,丝绸的滑腻触感从上到下如水般覆盖住全身,到小腿处停住了。
她站在原地,心情愉快地转了个圈,水红色的裙摆扫过腿部肌肤,荡开一朵艳丽的花。
去阳台晾衣服的时候,杨果看见徐观站在泳池边,遮阳伞被移开了。
阳光炽烈,院里的瑞香正值花期,粉色的小花簇拥着绽开,他穿着T恤短裤,斜斜倚靠着扶手,在晒太阳。
“徐观!”杨果喊他。
他抬起头,用手挡在眼前,剩下半张脸嘴角弯起,在阳光下轮廓很干净。
因为起晚了,两人在民宿里吃了个早午饭,徐观看看时间,说:“晚上十一点半的扯去暹粒,今天只能去一个地方了。”
杨果说:“去塔仔山吧。”
博物馆里一定也有许多红色高棉相关,她不想再看。
塔仔山是金边的制高点,山高却只有26米,虽然能在山顶鸟瞰首都景色,身后也有个小型佛寺,但也是华人建的,人文风景都乏善可陈。
大部分所谓景点,如果没有旅行者自己附加的意义,都挺无聊。
杨果抱臂靠着树干,看了会儿佛寺门口进进出出的游客和僧人,说:“以后还是主打暹粒和西港吧。”
“你不喜欢这里?”徐观站在一旁,用单反拍山下的景。
杨果歪着头看他,“我只是更喜欢暹粒。”
然后又说:“这是我们第二次一起爬山。”
徐观顿了顿,似乎在回忆,而后沉默,继续手上的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