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快就出来了,徐观那时正在看一件白色的山朴,上面是佛塔的图案。
山朴的质地有些硬,要是改软一点,再拉长做成长裙,她穿起来也很好看,他想。
杨果就在这时出来,拉着裙角,叫了他一声。
徐观看向她,刚好见到女人转过身,纱笼在半空划出一道圆润的弧。
“好看吗?”她问。
她换上的这件吊带,背后几乎是真空的。
吊带里,她什么也没穿,就这样在灯光下直接露出从肩胛骨延伸到背部中央的整双翅膀。
红色的绸,白色的长裙。那双巨大的翅膀几乎覆盖女人整个后肩,中间留一线雪白细腻的肌肤,翅羽栩栩如生。
翅膀下的那两个字母,在灯光下犹如流动的墨,乍然流进徐观的眼里。
空气一瞬安静下来,徐观很久没说话,直到摊主从外面进来,手里拿着吊带的同款白色。
杨果转身,再次轻声问:“好看吗?”
徐观半垂着眸子,看不清眼神,他好像笑了一下,再细看,表情依然是淡淡。
“好看。”他说。
杨果站在原地,仔细端详徐观的脸色,但对方却没什么特别的反应,只对摊主说:“谢谢,我们就要这件红色的。”
而后拿出钱包付了款。
杨果捏着裙角的手心渐渐渗出一些汗来。
她又在原地站了会儿,直到徐观过来拉住她的手,说:“回去了。”
杨果回过神,抿抿唇,跟着他出去,问:“你不买什么吗?”
徐观转头看了她一眼,眼神很沉,淡淡道:“这不是买过了。”
他招手叫来一辆突突,让杨果先上了车。
在车上,徐观一直很安静,杨果心脏缩成一团,心里杂乱得很,也什么都没说。
两个人就这么沉默着回到酒店,穿过泳池花园时,徐观拉住杨果的手,加快了步子。
杨果一时不察,被拉得一个踉跄。
他手里很用力,自己被握住的手腕甚至有些发疼。急促的步伐中,她余光瞥见沙漠玫瑰深粉的花瓣边缘,在月色下绽开奇异的艳丽感。
她慢慢勾起嘴角,低头浅浅微笑起来。
到了二楼,徐观刷开房门,动作还是稳的,但未等木门关上,杨果被吻住了。
徐观一手握住她的腰,将人抵在门上,吻得有些凶狠急躁。
杨果不甘示弱地回应着,手不断抚摸着他颈后光滑的肌肤,什么想法也不能有了,只有他,面前和她呼吸交叠,亲密无间的人。
不知何时两人已经一路纠缠到床上,蚊帐的纱幔被拽掉,没人开灯,薄纱在阳台投进的月光里被吹起,落在床中央纠缠的人影上。
徐观顿住动作,微微喘着气问:“有吗?”
女人的声音喘着气,“在……在浴室。”
徐观已经脱掉了短袖,裸着精瘦的上半身,裤子险险挂在胯上,赤脚往浴室走。
他从洗漱台上找到东西,正在拆,杨果跟着进来了。
她打开浴室的灯,就站在倾泻而下的光柱里,缓缓脱掉已经被蹂-躏得皱巴巴的吊带。
里面果然什么也没穿,白净的纤瘦的身躯就裸露在灯光下,很直接的情-欲和爱意。
女人眼眶泛红,声音很轻。
“带我走吧。”
带我走进你,属于你。
再来不及去别的地方,欲-望就地燃烧,徐观将杨果抱上洗漱台,掌心里她背后文身的纹路很清晰。他握着她瘦削的肩,手下很用力,甚至在雪白肌肤上捏出红印。
进-入的时候,杨果咬紧牙关,硬生生忍住撕裂般的疼痛。
徐观顿住动作,眼睛紧紧盯着她,表情似乎有点讶异,又带着些别的东西。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忍耐着,不再动作,等她缓过这阵疼。
杨果的手抚上他的腰背,吻着他耳垂。
“别管我。”她说,声音里带着颤抖。
徐观咬牙,轻轻嘶了口气,再次缓缓动作起来。
杨果一直睁着眼睛,身下是冰冷的台面,深浅是男人火热的身躯。
她舍不得闭眼,着迷地看着徐观半掩的眸,和他渗出汗珠的额际,眉毛英俊,鼻骨挺直。
他微微喘气的声音,紧抿的唇角,背部起伏的肌肉……
是她等了这么多年的人。疼痛是加持,让所有都更加刻骨铭心,连心脏都微微发酸。
她就在他怀里盛放。她终于完整属于他。
浴室的灯光火热,空气缓缓流动,徐观的动作变得激烈起来,杨果被他按着腰,声音都断续破碎,但仍然无孔不入传进男人的耳中。
“我爱你……我爱你。”
她脚踝上的银铃在响,融进她的声音里,融进两人终于交缠的生命。她在此刻好像缺失了表达的能力,只不断重复这短短的三个字,却有相当重量。
她一直说,他就一直吻她。
——
凌晨两点的时候,徐观在阳台点上一根烟。
杨果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地往下滴着水,说:“已经第二天了。”
徐观笑了笑,将刚点好的烟递给她。
杨果深深吸进一口吐出烟雾,觉得腿有点发酸。
徐观另外点上烟,靠在栏杆上看她。
看今晚的她,想着很多年前的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