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哪有这么找感觉的……”
池故神色未变, 突然说:“我记得你政治成绩很好。”
林听高二进的文科重点班,与其说政治这一科的成绩好, 不如说她基本上就没有什么弱势科目。
林听迷糊了,不懂他怎么突然扯到高中成绩:“嗯……”
“没记错的话,政治是不是有个知识点,”池故道, “关于实践的。”
曾经算个小学霸的林听几乎一秒就想起来了:“‘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池故颔首, 顿了顿说:“不觉得很有道理吗。”
“……”
被下套了。
林听哪儿敢说“不觉得”。
池故看着她憋着气抬眼幽怨瞪过来的模样,眸光暗了暗:“你不实践一下,怎么知道自己理解得对不对。”
林听差点就信了他的邪。
这件事羞耻度太高, 以至于她头脑异常清醒, 坚守住了底线,没有在精神上败给池故的“诱骗”。但这男人堵在门口, 大有一副“你不做出点什么来就别想走”的架势。
这个时候他好像想起自己曾经是个校霸了。
堵人,多熟练的业务啊。
两人僵持了有一分多钟。
池故作为索取方, 不徐不疾,他一张冷脸上看不出情绪变化,只是倚在门框上, 手里拎着水瓶百无聊赖地晃。
灯光给锋利的眉眼渡上一层淡淡的懒色。
林听抱紧怀里的小音响, 眼帘垂下去,咬了咬牙,豁出去了。
她往前半步,抬起一只手——池故太高,搭他的肩有点怪。
于是半空中停顿半秒, 轻飘飘地落在他的小臂上。
指尖贴着男人的肌肤缓缓往下滑,抚过他手背蜿蜒清晰的血管,流连着又往上,带着模棱两可的亲昵,最终搭在手腕上。
指腹下,是凸出的腕骨。
这一套动作,做得缓慢至极。
带着初春嫩芽破土般的瘙痒。
池故晃水瓶的动作在她的手落在小臂上时便停了。
眸光半垂,看她无意识地咬着下唇,卷翘长睫因难为情而轻轻颤动,偏还要努力装得镇定,雪白的天鹅颈漫上一层绯红,如这夏日晚暮时天际的瑰色云彩。
一时间,说不清是撩拨还是折磨。
抑或二者皆有。
只是这样一套简单的互动,对着池故,林听一颗心脏都快爆炸了。
她深呼吸两口,在感受到指腹下男人手腕动了动的同时,抬起头,轻声缓慢地吐字:“这位先生,借过。”
说完,林听的羞耻感彻底爆炸升天。
还没等池故反应,她已经飞快收回手捂住脸低下头,细如蚊声的嗓音听上去像在努力收住害羞的尖叫,又很是恼羞成怒:“可以了吧!”
没人应声。
林听也没脸抬头看,她现在只想回房间好好冷静冷静:“你……怎么还不让开。”
片刻,一只大手揽过她的腰肢,男人手掌滚烫,贴在她腰上犹如焰火灼烧。
池故低下头——预料中的吻并没有接踵而至,他只是将额头搭在她肩上。
呼出的鼻息浅浅喷洒在她的锁骨。
像全身过电,林听感觉自己双膝不自觉地发软。
“没了?”他低声问。
林听羞恼,口吻略显恶劣:“没了!”
他发出似是而非的一声鼻音。
“还不够吗?”小姑娘有点炸毛。
“不是不够,”他说,“只是——”
他扶在她腰际的手收拢了力道,头微偏,鼻尖抵在她颈侧,嗓音哑:“小同学,你这是在勾引,还是在撒娇?”
林听一张脸全红了。
她不满反驳:“我哪有撒娇?”
“有。”
“……没有!”
“好,没有。”
男人改口的速度让人一下子反应不过来。
林听感知危险的直觉刚刚拉响警报,果不其然就听他说:“那再撒个娇我看看。”
林听:“……”
林听:“。”
她懂了,男人的本质就是得寸进尺。
小姑娘这回说什么也咬紧了牙绝不松口,池故居然也没像刚刚那样套路她,她坚定地表达了拒绝之后,他就放她走了。
这轻而易举的自由让林听疑神疑鬼:“我走了哦?”
池故:“要是不想走,就在这继续练。”他笑了声,“我不介意。”
林听挺介意的。
生怕他再来个反悔,她落荒而逃。
听见二楼房门换上的声音,池故按了按眉心,认命地吐出一口气,也下楼回房。
浴室里很快响起哗啦的水声。
-
林听的气到第二天都没消。
严格来说不是生气,只是想到前一天晚上的事情就臊得浑身发热,太难为情了。
她二十多年的薄面皮人生,在池故这里自我突破的次数最多。
池故到像个没事人一样,和她一块儿下楼的时候还嫌事儿不够大:“今晚上还练吗。”
经昨夜一役,林听警觉:“练什么?”
池故一顿,平静道:“我是想问你练不练舞——如果你想练点别的,也可以。”
练点别的。
还能练什么别的。
林听不说话了,绷着小脸上车。
池故把阿瑞斯流放到后座,上车后十分自然地倾身过来,替小姑娘系好安全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