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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听见吗_肆十【完结】(98)

  “……”小姑娘迟疑一秒,摇头的动作半道改为点头。

  “疼还是不疼。”

  “……疼。”

  不说还好,一说,委屈好似涨潮的海水,顿时漫上心头,在眼底卷起一朵浪。

  她眼眶又红起来,吸了吸鼻子。

  下一秒,温软的触感贴上手腕。她愣住。即将掉出眼眶的眼泪硬生生收了回去。

  ——男人低头垂眸,唇瓣落在她被勒红的手腕上。

  他喉结攒动了一下,像是极力隐忍着什么。

  这个手腕吻是安抚,却也掺了许多别的情绪。

  霎时,疼不疼都是次要的了。

  林听只觉得有火苗从他吻的地方蹿起来,以迅雷之势爬满整圈红痕,整个手腕烫得像不属于她自己了似的。

  池故退开。

  那双漆黑深邃的瞳眸里暗流涌动,他哑着声问她:“还疼么。”

  林听说:“疼。”

  他却没有再吻上来。

  男人拇指轻轻擦过那片泛红的娇嫩肌肤,忽然说:“我有点后悔。”

  林听:“嗯?”

  “刚刚应该揍下去的。”

  林听愣了愣,破涕为笑。

  “那你怎么没揍?”她问。

  “如果还是十八岁,我会毫不犹豫下手,”他放她手臂自由,转身启动车子,“但现在已经不是十八岁了。”

  “拳头落下很容易,收住才难。”

  林听揉着手腕,听见这话怔怔地望向他。

  他们都长大了,变化很大——这时刚重逢时她就知道的事情。

  七年的时光将少年面庞的棱角打磨得更锋利,同时织成张网,将那些不合时宜、肆无忌惮的冲动与不可一世,锁在最适合它们生长的青春年华里。

  然而他将盛向礼摁在墙上的时候,林听有一瞬间看见了那个十八岁的张狂影子。

  他仍是少年,又非少年。

  -

  等林听被送到林家楼下,天边日暮已经快完全沉下去。

  她摸了摸包里的生抽酱油,心想这酱油打得可真是惊心动魄。路上万琪不放心地打了个电话过来,询问她有没有出事。

  林听背上包,见池故没有下车的意思:“你不跟我上楼吗?”

  池故:“?”

  林听沉默一下,说:“你是不是不爱大米了?”

  他嗤一声:“我又不是老鼠。”

  林听:“……”

  小姑娘的视线太执着。

  池故手指搭在安全带插扣上,问她:“我为什么要跟你上楼?”

  “你不管大米了吗?”她说,“大米都好多天没见到你了。”

  “过两天就接它回去了,不缺这一眼。”

  “……”

  林听咬了下嘴唇,往阿瑞斯的方向一瞅,说:“阿瑞斯肯定想妹妹了。”

  池故挑眉。

  “肯定想了,”她一脸认真,“一定很想。”

  “……”池故看一眼后座端坐的黑背犬。

  小姑娘渐渐理直气壮起来:“你这个当爹的怎么这样。”

  男人从鼻腔里发出一声笑。

  林听抓着车门,见他岿然不动甚至还有笑她的嫌疑,恼了,破罐子破摔:“你跟不跟我上去?”

  池故靠在驾驶座里看她。

  五秒后,搭在插扣上的手指往下轻轻一压,“咔”一声,安全带从插槽里弹出来。

  “跟。”他说。

  其实池故没有跟她上楼的理由和必要。

  林听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想的,就是……不想让他走。

  万琪可没在电话里听说池故要来。

  本着不浪费一颗粮食的原则,家里的饭菜每一顿都是按照人头掂量好的,三个人就做三个人的份量,四个人就做四个人的份量。

  现在是四份碗筷的量,人却多了一个。

  尽管池故表示他不留下吃饭,万琪还是去给他煮了碗面。

  “凑合吃,”万琪说,“不够也没了。”

  池故:“……”

  万女士一向不按常理出牌。

  林听咬着筷子憋笑。

  “还笑,不嫌菜凉啊?”万琪眼睛一转就对准了她,“手怎么回事儿?红成这样。”

  “……磕的。”

  “又骗人是不是?”万女士一眼拆穿,“小丫头长这么大撒谎还是这套说辞,你就告诉我要怎么磕才能把手腕磕成这么均匀的一圈红印子,改明儿我让枝枝也磕给我看看。”

  正巧拿药过来的林枝闻言白眼一翻:“关我什么事?让我爸磕去。”

  林舜华:“坑爹呢?”

  林听给他们一人接一句的拆台说得面子抹不开,低头扒了口菜。

  “吃完饭记得擦药啊,别明天红就变成青了,有你疼的,”万琪说完转头跟池故吐槽起女儿来,“小池应该不知道吧?这丫头每回在外面遇上什么事,明明灰头土脸地回来,问起来还跟我们说‘摔的’、‘磕的’、‘不小心碰的’……憋不蹩脚?也不知道是想要我心疼死呢,还是气死。”

  林听感觉很没面子:“妈……”

  “妈什么妈,扯谎的时候怎么没想到我是你妈?”万琪提起这事儿就闹心,“是觉得你妈还干不过几个欺负你的小毛头怎么的?”

  “……”

  林听哼哼两声不说话了。

  万琪欺负完女儿畅快了,去客厅逗狗逗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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