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伍峰见她来了,真情实感地招呼,
“盛寒!来,坐这儿,给你留的位置。”
盛寒和伍峰同桌两年,他这人块头大、总是一副睡眠不足的模样,经常上课时都能听到他的鼾声。
高中毕业后,再未见过。
如今一见,颇为亲切。
“好久不见了,原来你也在华敛城发展。”盛寒坐下,一边说道。
“是啊,我爸给我投资了个小公司,我也就这么混着。”
伍峰长得浓眉大眼,这会儿带着几分神秘接着说:
“再看看,你不觉得有个人完全变样了吗?”
盛寒扫了一圈,包括她,在坐共有八个人。
除了常静思,都是二班的,从前少有交际,如今有几个一时还想不起名字。
再定睛一看,对面那人怎么长得那么像乌叹?
不过,此时的他头发定成时下流行的发型,原本黑如锅底的肤色,如今也变成恰好的暖白色,颜值上升了几个高度。
“乌叹!”盛寒喊出他的名字。
乌叹眯眼笑,朝她骚气地扬头,“盛寒,这么久才认出我,罚你喝酒。”
盛寒认罚。
她酒量好,端起酒杯一仰而尽。
伍峰打趣他,“别说盛寒了,我第一次见他,还以为他跑哪家医院整了容呢。”
“去你的。”乌叹白伍峰一眼。
有酒伴话长。
饭桌上,善言的,总能不让桌上冷场;寡言的,就抿着酒静静地听着,在桌下偶尔划一下手机。
到一半时,包厢门被打开。
宁焰进来了,少见的,不是黑西装。而是某奢侈品牌的月白休闲款西服,衬得他有几分平易近人。
“焰哥!”伍峰和乌叹几乎是同时叫出口。
“峰子,黑炭。”语调清朗如风,一扫之前的沉闷淡漠,翘起嘴角弧度,和他们右手击掌,右肩相抵,如同高中,来了个拥抱。
盛寒一时恍惚,仿佛高中的那个朝气蓬勃的宁焰又回来了。
宁焰的加入,让整个包厢沸腾了一会儿。
服务员加了个座,乌叹想和宁焰坐一处,便把座加在了自己旁边。
于是,宁焰就坐在了盛寒正对面。
从进来到坐下,很有分寸的,没有往她这边看一眼。
许皎皎的目光在他们之间流转,发现他们毫无交流微微松了口气。
她自认为在宁焰消失后,对盛寒做了很多幼稚又伤人的事,宁焰……他是个记仇的性子。
乌叹和宁焰多年未见,聊了许多,宁焰的眉是飞扬的,表情多了很多。
忽然,乌叹语气颇含怨念地说:
“焰哥,当年太不义气,也不打个招呼就消失不见了。”
闻此言,宁焰艳如骄阳的笑凝滞在脸上,嘴角很僵硬,顷刻后,才低下眼,重新挂起笑意,长指捏着酒杯,
“不说这个,来,咱俩喝一杯。”
乌叹是湛风人,和宁焰是幼儿园到高中的哥们,曾经是最了解对方的,虽然时隔八年未见,但也能看出宁焰不想再提过去的事,他也不去追问,拿起酒杯碰了下。
宁焰右侧是乌叹,左侧是常静思。
席间,常静思略微往他那边侧身,和他小声说着什么,惹得他嘴角的淡笑若隐若现。
许皎皎见了,暗暗笑了一下。想到什么,故意问道:
“宁焰,”
名字的话音刚落,宁焰眼尾略抬,看了她一眼。
许皎皎总感觉他的眉头微蹙,闪过一丝厌恶。她话音一噎,险些没说出来,顿了一瞬,才又接着说,
“咱们大家都没你的联系方式,你是怎么知道这里的?”许皎皎意有所指地看向常静思。
她见常静思能和宁焰相谈,猜测他们俩暗地里关系匪浅,如果是真的,她也能借着和常静思高中的交情,攀附上宁焰的权势。
宁焰闻言,眸光瞥了眼盛寒,她正低头吃东西。
神色自若地说:“碰巧和人在这边谈生意,见了盛寒往这间包厢走,那边忙完了,就想过来和她打个招呼,没想到大家都在。”
盛寒听到话中有自己,蓦地抬头。
一时间,众人的目光都有意无意地看向盛寒,猜想他们俩人之间的关系。
许皎皎算盘打歪,笑了笑没再说话。
有好奇的直接问:
“宁焰,你和盛寒现在到底是个怎么样的关系啊?”
“是啊,当初你消失不见,咱们班的盛寒可对谁都冷着个脸,就没怎么见她笑过。”有人附和。
宁焰的手轻拿着杯盏,闻言,食指抬起又落下,看着盛寒说:
“我和她能有什么关系?老同学几年未见,想打个招呼而已。”
许皎皎松出一口气。
大家也都不再揪着这件事不放。
回去时,众人都喝了酒。
有的各自有司机来接,有的有男朋友来接,有的就搭个便车。
乌叹有意撮合,把盛寒拉到宁焰面前,
“焰哥,大晚上的,盛寒你负责送回去。”
“我都行,”宁焰右手插兜,话语一转,“得看盛寒愿不愿意了。”
盛寒勾起唇角,挂出一个笑,“多谢你了。”
众人的回去都有着落,唯独落下了常静思。
她孤零零地站在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