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只好作罢,低头喝茶。
车内的暖气似水缓缓涓流,连带着空气也平缓许多。
手机铃声打破沉寂的空气,盛寒看了下来电,是老爷子。
“爷爷。”她接起。
“寒寒啊,昨天那个导演没有为难你吧。”宁庆略显苍老的声音很和蔼。
“没有,谢谢爷爷。”
“一家人谢什么。”宁庆仍然中气十足。
昨天,周放陪同宁焰在墨白餐厅约见一个宁氏集团的客户,撞见盛寒后,再稍微一打听,和盛寒同一个包厢的竟然是陈列。
陈列食色,是娱乐圈有目共睹的,周放立马向宁庆汇报了这事,以防万一。
她握着手机静静地听着。
“寒寒,你晚上有安排吗?”
“暂时没有。”早上狐狸给她发了一份行程安排,她认真回想了一下,继而说道。
“那你陪焰焰参加个宴会,都是生意场上的朋友,你陪着他,也好看些,否则以他的脾气,肯定又是周放那小子跟在身边,又少不了一些莺莺燕燕要围着他,也惹他心烦。”
盛寒沉默了一下,转头看了一眼宁焰,他仿佛没睡够,靠在椅背上小憩。
“他知道吗?”
“一会儿就知道了,他不答应也得答应。每回宴会过后,都有场上朋友来问我,焰焰有没有女朋友,”
宁庆说起这个,还有些气,
“他们的孙女是嫁不出去嘛!我每回跟那些老头儿们解释啊,说我家孙子连老婆都有了,他们个个都不信,说我在敷衍他们,我真想怼死他们这些人!”
说着说着,宁庆忽然叹出一声气,
“也怪焰焰,他太少把你带去外边。”
盛寒牵起嘴角,敛眉淡声说:
“这样也挺好的啊,我也不喜欢人多的地方。”
“好什么?你今天就陪他参加城北的晚宴,好好宣示宣示主权!”
盛寒淡笑,她对于宁焰哪里来的主权。
不过,宁庆向来直言快语,常和小辈们玩笑,她也不反驳,只是答应下来,
“好,我会去的。”她应道。
果不其然,她刚挂下电话,宁焰那头就接到了宁庆的电话。
他没插话,只是听电话那头的宁庆说了一大通,最后回了个“嗯”字。
回到长澜街,整条街的建筑有些密集,高低不一地错落,街边各式早点铺撑起布棚,冒着丝丝白烟,行人打包了一笼包子,骑上小电驴。
长澜街大概是华敛城仅剩的老式街景。
老屋所在的那栋楼,还是十几年前的老款式,外边墙体有些斑驳,物业翻新了好几次,墙皮还是掉,没有电梯,盛寒走楼梯上了四楼。
拿出钥匙片开门,被里面的杂乱吓了一跳,布艺沙发被移了位置,上面攀着陌生的外套、毛衣,地上有各种食物的残渣、餐盒,暖气也开着。
她怀疑进了贼,惊疑后定神,拿出手机,准备报警。
作者有话要说:
喜欢的话,点个收藏呀,或者在评论区和我唠唠嗑也好,单机存稿好久,超想知道你们看了之后的意见或者疑问
第3章
正摁下三个报警数字,却见里面的卧室出来个人,像是刚起床,还穿着睡裙,粉色带蕾丝的款式,素颜下,眼角有难掩的细纹。
但声音却很柔很清亮,
“寒寒?”
是林玲,盛寒看清是她,收起了手机。
“妈,你怎么来了?”
“妈妈想你了嘛,你怎么这些天都不在家?”
盛寒小时候很早就自己当家,养成个寡情的性子,对林玲也不亲近。
因此和宁焰结婚的事也没告诉她,林玲再婚搬去了湛风城,几乎不回长澜街老屋,所以也不知道盛寒不在家其实是因为住在潋滟浮天。
“我在外边工作。”她胡扯的时候,脸上依旧淡然如常。
林玲还想摸她的头,被盛寒习惯性地侧了一下,躲开了。
林玲见状,扁了下嘴。
离九点还有半个多小时,盛寒脱下外套,去厨房穿上围裙,拿了脏衣篓,将沙发上衣服捡起装进去,放到洗衣机里洗。
林玲随手拧开她放在桌上的杯子,问道:
“这是什么?”
盛寒正在扫地,随口回了一句,
“姜茶,祛寒的。”温姨知道她畏寒,特意为她准备的。
林玲皱着鼻子,只闻了一下,就把杯子扔回桌上,撇嘴道:
“咦,好难闻呦。”
盛寒没有答话。
收拾好之后,又给林玲下了一碗面,她一直在说饿。
盛寒九岁时,父亲突发疾病去世。自那以后,林玲常不在家,偶尔回来,满脸疲惫悲戚,带了一身情伤。
抱着盛寒哭,盛寒问她为什么哭。
林玲用了她常挂在嘴边的一句话回盛寒:妈妈难道不配追求属于自己的真爱吗?为什么那些男人都谎话连篇呢?
爱情于林玲,就是枝繁叶茂的大树,她是一株络石,不断地靠近、伸出藤条,渴望能依附上粗实的枝干,开出绚丽的白花。
林玲为爱痴狂,一离家就是几月甚至一年多。
盛寒没有见过爷爷奶奶、外公外婆的面,至于其他亲戚,对于她这个需要照顾的小孩,都是避犹不及的
盛寒有时能收到林玲汇的生活费,但更多的时候收不到。